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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他从前和自己的伴读说，“富贵于我如浮云。那些身外之物，只要不争不抢，样样放弃，我哪里不能全身而退？”

到底，还是没能全身而退。

他看过太多故事，知道“茍全性命于乱世”有多难。而且他不争不抢，不意味着他就甘心听天由命、不仇不恨。

辰恭想改立世子，这没什么。可是辰恭把他放在京城，完全就是不顾他死活！

——他心里真的不委屈吗？委屈到了极致，真的不恨他吗？

——可是，那毕竟是他的父亲。他小的时候，辰王也曾百忙之中，教他读书习字，教他骑马射箭，把他举到脖子上，让他看高处的风景。

宋如玥仍在看着他：“文定兄，不必立刻答复。”

辰静双像灌酒一样，豪饮了那杯茶。他指尖发白，几乎要把茶杯攥碎。

宋如玥屏住呼吸，半是真情，半是假意，握住了他的手。辰静双霍然抬眼看她。

她声音颤抖，只知自己一定要说。

“文定兄……我要为我父兄报仇。你要和我一路吗？”

辰静双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抽出了手。

宋如玥心一沉。

接着，一双手，包覆住了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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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玥虽说是下了这样的决心，一时却盘桓在永州，不肯走。

这里离永溪近，得到消息也快。已经十多天了，辰王攻破皇宫的消息还没有传来，她心里竟然复燃起了零星的希望。

她每天从窗户往外望去，望向永溪的方向。

看不见什么。仍然下是屋瓦，上是碧天。

她日渐消瘦，唯独不肯离开永州。那么一点火星样的希望，在这样的执着下，渐渐就烧成了一场大火，好像把她心内旁的一切都烧尽了，唯独剩下了一句话：

——没准辰恭……打不下皇宫呢？

她愈发瘦，眼睛就愈发明亮，心里的火终于也烧到了脸颊上，烧得脸色绯红，嘴唇却白如死灰。

明月林荣都愁，却劝不动。要找辰静双帮忙，那边却原来已经许下了承诺，“无论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我都陪你等。”

明月林荣于是愁得出家都不用剃度了。

辰静双倒能感同身受似的，帮着宋如玥说话：“勉强劝动她走了，她心思就不在这里了吗？没意义的，让她安心等吧。”

就这样，宋如玥又守了一个月。

直到十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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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宋如玥惊醒的时辰是五更。打更人的梆子声又长又绵，还没全然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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