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会,盲女便发现了他的存在。
“谁在那里?”
失明之人,对外界的感应很是敏感,这很合理。
少女将脸转向他的方向,很是警惕地后退想躲,奈何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赶紧手脚并用将树枝抱得更紧了,晃晃悠悠地半挂在树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如此这般,沈清砚也没办法躲了,否则有失君子之礼。
只是,他纠结该如何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若照实了,恐怕吓到她,若撒谎……
他缓步向前,打定主意刚要开口,便听树上的少女笑着:“原来是师父,我闻到你衣袍上的檀香了。”
那张脸上还有几分得意,仿佛在,我猜对了吧,是不是很厉害?
沈清砚唇角不由得勾了勾,眉宇间也带上了几分柔和之色。
“需要帮忙吗?”
对于“师父”这个身份,沈清砚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平日不喜欢主动与陌生人交谈,今日是破了例。
可能是因着这片梨花林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对方看不见自己,不用顾忌太多。
“要的,麻烦师父扶我一下。”
她显然很信任他,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也没有丝毫扭捏之色。
沈清砚将自己的衣袖递了过去,碰了碰她的手,示意她扶好。
隔着衣衫,倒也不算太过逾矩。
谁知少女随意一抓,恰好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间贴合的温度流转,突然变得炙热。
她受惊一般地将手猛地缩了回去,身体又在树枝上晃了晃,脸上蒙上了红色的薄雾:“……你不许同旁人。”
沈清砚显然也没有意料到眼下这种情况,轻咳了一声:“好,我不会和旁人。”
完又立刻感到了不妥。
他自便习佛礼,修道心。只要凡心不动,这些触碰算不得什么。
可他这样答,原本坦然的事情,如此一来便不坦然了。
两人之间,如今仿佛有了独属他们的秘密。
“师父,你等等。”
少女听完他的保证,心里踏实了,脸色也恢复如常。
她摸索着将枝头顶赌梨花折下,放到鼻端深深吸气,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
“为何要折下?花开在枝头方能长久不败。”
沈清砚有些不赞成地看着她。
“师父不知道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肆意的笑容明亮,风吹起她的红色衣裙,像一团热烈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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