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回来我有点儿发烧,七点多就早早睡了,我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师爷爷坐在我床边了,我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看见了。”柱子回忆着说道。
白志强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柱子脖子里的红绳问道:“石头呢?”
柱子被眼前的白志强吓坏了,有些略带哭腔的说道:“我睡觉前还有呢?到底咋了?爹,你这样都吓着我了。”
白志强揪着柱子脖子上的红绳有些失神,他突然想到了师父以前说的话,他们之间就十年的师徒缘分,可是这也未到十年之期啊。他之前对十年师徒缘分的理解是,师父可能更上一层楼或不在这上青山的地界了。怎么也没想到师父会没了,他不信,打死也不信。
白志强缓和了缓和后,让柱子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示意他睡。他又跑到东屋去看了看白素,白素也睡下了,他站在炕前看着熟睡的白素,没看出有什么变化。他想着今天上青山上的异响,便决定上山去看看。没在多想,他拔腿就向上青村后山的方向走去。
到了后山封山石那里时,哪儿还有什么封山石,好像那块儿大石头就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但是那棵他亲手种下的桃树依然在,看着那块儿空出来的空地,他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正好靠到了那棵桃树上,他默默地顺着桃树出溜到了地上,嘴里喃喃道:“我那活生生的师父是人间蒸发了么?总该留下点什么痕迹吧!师父你说过想要个房子,想有个家的,我还没给你完成心愿呢?”边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扑簌的掉下来,开始只是掉眼泪,过会儿又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兴许白志强都没发现,自己爹死的时候都没这么卖力气的哭着。许是折腾累了,他趴到原本石头矗立的那块空地上,回想着这些年和师父的过往。桃夭看着他像个神经分裂一样,一会儿傻乐,一会儿又喃喃自语的,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现了身:“师兄。”白志强以为自己在幻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见他未动,桃夭再次唤他:“师兄,师兄。”
躺在地上的白志强一轱辘爬了起来:“谁?是谁在说话?出来,别装神弄鬼的,我可是会驱鬼的。”白志强回身看到桃树旁站着的小女孩儿时,他四下张望过去发现没有其他人便问她:“刚才是你在说话?”
“是的,师兄。”桃夭眨着大眼睛点着头回应。
“你叫我啥?师兄?”白志强用手指向自己问着眼前的小女孩儿。
“是啊,叫你师兄。”桃夭又回答。
白志强喃喃着:“师兄,师兄,难道你也是师父的徒弟。”他一下就扑到小女孩身前扶着她问:“那师父在哪?他在哪?你快告诉我。”
“师兄你冷静一点儿,师父的确不在了,他用自己祭了山。”白志强闻言又是一阵绝望,他渐渐松开了小女孩儿的手,又侧歪着身子坐到了地上。
桃夭又开口:“但是山上的姑姑救了他,你有没有听过劫后重生,所有修行想有所成的得道散仙都会受天劫,先受劫难才会又重生,你可知道?”这小丫头说话也是大喘气,刚把刀子插入了他的胸口,又一把将刀子拔了出来。
白志强听了她的话眼睛里又闪烁着光说道:“你是说,师父还会重生。”
“师父不是说过想要一个家么?”桃夭又问。
“是,是我不孝,至今都没圆了师父这个梦,明天我就来给他修房子。”白志强起身擦擦流出的鼻涕打起精神说。
“好,你把房子盖好后,我告诉你怎么让师父重生。”桃夭认真的神色像个大人一样看向白志强。
白志强回看着他问出心中疑虑:“你你是我种下的那株桃树么?”
桃夭坚定的神色看着他的眼睛回答:“是。”
白志强总算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怪不得师父不肯早透露桃夭的存在,他一定是安排或盘算着什么。见他不再说话,桃夭又开了口:“我等着你给师父建好房子,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别枉费了师父的一番算计。”
白志强缓过来神色点点头还想说什么,桃夭已经不见了。他轻声说道:“我走了,师妹。”
白志强心里似乎又燃起了希望,傻乐着下了山,回到家时,陈桂芝看着他那红肿的眼,和一身的土,跟和谁打了架一般。她忙拿着湿手巾抽打着他身上的土,担心的问他:“老白,是不是师父。”
“师父会活过来的,桂芝,我饿了,给我下碗面吧!”白志强拖着身上的脏衣服说。
“好,你等着。”陈桂芝也没再问什么,就去锅里添了瓢水。
白志强给刘福贵拨了个电话过去:“老刘,我想在后山那建个山神庙,你给我预备些材料。”不知从什么时候,白志强和刘福贵不知不觉间处出来了很好的默契,就像老搭档一样,更不知从什么时候白志强再也不叫他刘老哥、刘福贵了,而是唤他老刘。
“行,大概多少平米?用工么?”刘福贵问。
“不用工,我自己盖。”白志强回答。
“那好,我陪你一起盖,是盖到后山么?”刘福贵又问。
“是。”
“行,我知道了,明天就安排。”
两人都没在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刘福贵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没大事儿,通过简单几句话他也知道是因为师父,他不用问什么,是要白志强想做什么,他就无条件支持他就好。
次日白志强天不亮就拿着锄头、铁锹和刨斧上了后山。刘福贵一早就给他来了电话说:“昨天接了你的电话后,就给你定好了仿古砖了,说是下午就送到。我得先拉着周建国回震虎庄看看什么情况,做做善后工作。”
白志强把这茬儿事儿都忘了,他忙说:“这个事儿不是小事儿,你这样,我这就回去陪你跑一趟,把震虎庄的事儿摆平再说。”
“行,我去后山那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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