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南含糊其辞地躲过了戴老的询问,假装看其他的资料,心却平静不下来。
“个人荣辱得失比诸国家利益实在是微不足道!”这句话在学校,教授、辅导员没少强调国家利益的重要性,意味着个人的成败得失应当置于国家的整体利益之后。
可人都是自私的呀,儿时的梦想,努力奋斗那么久,刚看到曙光,眼看就要实现,难道亲手打破?宋听南失眠了。
次日,宋听南跟戴老申请去尹藤家探探虚实,她主要是想确定是不是‘杏姨’。冰凌霄提出同行,他想看看尹藤家的守卫情况,实在不行,下下策就是偷也得偷出来。
从早上守到晚上,皇天不负有心人,尹藤家的女儿露面了。
宋听南跟上前,走了一段,身旁无人时,小声低语了两遍:“高家武馆,清菱师父!”
身侧的女人脚步一顿,宋听南也不打招呼,拐了几个弯,进了一家法餐厅。
“你也来了?听南,你能出国了,是进了外交部么?结婚了吗?现在住在外交馆么?你们都还好么?”尾随进包间的女人,尚未落座就抓着宋听南问了好几个问题。
看着眼前真诚热情的‘杏姨’,听南知道‘杏姨’还是杏姨,她应该没有变。
“杏姨,我们都很好!”宋听南认真回答着,扶着她坐下后,又问道:“杏姨,您回来过得不开心么?怎么面色有些憔悴?生病了吗?”
宋听南关切地打量着‘杏姨’,年近五十,穿衣搭配没有丝毫不妥,每一根丝都落在适当的位置,非常优雅有气质。
可是她的眼神空洞,被一股落寞消沉的气息包围着。宋听南习惯性地帮她把脉,也就忽略了她的第一个问题中的‘也’。
“我没有生病,听南,我现在叫尹藤英子。虽然我挺喜欢做你杏姨的,但现在日中两国关系微妙,你又在外交部工作,更是要多注意,在外面不要叫错了,别连累了你。”尹藤英子眼睛红了,声音也非常低沉,好像要哭了。
她身体上是没有什么病症,但郁结于心,宋听南不知如何安慰这个被命运捉弄了女人,只得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
尹藤英子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捋了一下耳边的卷,轻声问道:“他现在过得好么?也成家了,有儿有女了吧?”
虽然没有点名,宋听南也知道这个他是谁,“我小叔一直没有成家,他现在叫宋言初,是我义父,只是我叫他小叔。
英姨,您走后,小叔也离开了县城,我去安希市上高中,他就在那陪读,陪了我三年,其间在我们高中当外语老师,直到去年,他回了上海,说要重振家业。”宋听南细细地说着宋言初的事,她知道尹藤英子想听。
尹藤英子低喃:“他也改名了啊,言初,真好听的名字,他那么有才华,是不该埋没了。如果我早些离开,他应该会展得更好。”
“英姨,我小叔从未怪过您,只是……”
“好了,听南不说这些了。”尹藤英子打断了宋听南的话,“你不愧是他教出来的,知道进法餐厅,而不是中餐馆。”
异国他乡更想念家乡人,中餐馆老板自然是中国人,再就是中国养出来的胃吃不惯生鱼片、半生牛排等西洋餐。
宋听南解释道:“我怕有人盯着我们,中餐馆目标太大了,这家法国餐厅听说老板有些背景,相对安全些。”
虽然时间紧迫,宋听南还是不敢掉易轻心,分开十年的人啊,环境、处境改变了,人也会变的吧?她试探性地问道:“英姨,您愿意跟我回国内生活吗?”
“可以吗?我还可以回去吗?”尹藤英子的眼中一下子迸出惊喜的神采。
“当然可以,现在我国开放不少,会完全接纳您的。我这次是出差,过不了多久就回国,您可以与我同行。
至于我小叔,他是不恨您的,但是愿不愿意与您……”宋听南不敢保证小叔能与英姨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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