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些年究竟做了什么,让传言说的这般难听。
听苏芷云一言,她未必不会动容,但在大计未完之前她不会暴露自己与景安。
世道如此乱,谨慎些也是应当。
捉摸到她话里的关键词,“算计?”
苏芷云眼中满是恨意,那是一种尖锐、不加任何掩饰的目光。
“是啊,苏芸云当初算计了我,以至于让叶亭贞以为他当初在池塘救下的就是她。她是嫡女,又生得貌美,叶亭贞是个痴情种子,他当时只不过是个穷苦书生,父亲是不可能将嫡女下嫁于他,为了断他念头也为了苏家的前途,只能把苏芸云送进了宫成为先帝宠妃,不曾想叶亭贞南征北战,从士卒做起,慢慢得到陛下倚重,成了今天地位。父亲怕他纠缠只能将我塞去了王府,成亲三载,没有一日不是如履薄冰。”
说到此节,她又顿了一下,心里渐渐松快下来,又多了份豁达。
“沈姑娘有所不知,即使是她入宫为妃,那有何相干?他叶亭贞认定的事除非人死了,否则不会就此罢手,因而他常借着进宫侍疾入后宫如自家庭院。每每从宫里回来,他便变了个人般对我百般羞辱。谁让我有三分与她相像呢?”
沈荠心中大震,只觉叶亭贞还真是胆大包天,连先帝在世还敢如此行事,就不怕先帝察觉发落了他?
苏芷云像是看出沈荠疑惑,倏忽一笑。
“怎么会?他行事隐蔽,加之他权势在握,一点点蚕食朝中势力,后来慢慢竟把先帝架空,这些事情都是神不知鬼不觉,若是提前预防,也不会让他无法无天。”
随后她又压低了声音,“先帝病重那段时日,都是他在宫中侍疾。又有什么是他做不了的呢?”
这一句含义颇深,沈荠压着心中翻而又起的恨意,忍的眼眶渐渐发红。
过了半晌,换了个话题,“王妃可想过要和离?”
“和离?”
苏芷云迷蒙,这两个字在脑海中徘徊,却无法再做下一步思考,接着就听沈荠道:
“王妃既然被家族世俗所累,倒不如脱去这道枷锁,去换个活法。你如何怪不了旁人?你本可以在苏家再择一位郎君安然度过一生,如今想通也不算晚。”
“我哪里没有想过,可自古以来只有丈夫休弃妻子,就算是和离也要得到叶亭贞的同意,又哪里能是我做的了主的呢?”
沈荠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不,王妃回去切勿打草惊蛇,今日一言,对沈荠颇多助益,来日沈荠必定投桃报李。”
苏芷云却道,“我观姑娘非池中物,这世上想要叶亭贞命的人多了去,想必姑娘也是有此想法的罢?”
沈荠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站起身。
“一切皆是天命。”
“姑娘尽可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想他死。”
沈荠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暼向她。
“回到府上,王妃切记先保全自身,再徐徐图之。”
苏芷云点点头,现在时辰不早,那刘嬷嬷嘱咐过她,短时间内她尚且可以撑住,若是时间再长,她一家老小的命可都交代在王妃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