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的伤虽然不深但红红的一道总惹得温怡卿忍不住地往那处瞟去,萧沉漱了口不疾不徐抬眼将温怡卿偷看的视线抓个正着。
“要看便凑近些看吧。”萧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被抓包的温怡卿脸颊发烫连忙把直勾勾的眼神挪开:“你在这等会,我这就去拿些金疮药来。”她话刚说完便跟兔子一样蹿进寝殿内室去了。
步摇轻晃的声音越来越远。
如此名贵的药有朝一日竟也被用来治不过一寸的划痕,萧沉垂眸轻笑了一声,只是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他双眸微阖脸上疲累尽显,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强打起精神起身跟了进去。
“这是消肿的这是祛疤的……”温怡卿翻找着药箱嘴里念念有词,丝毫没有注意到仰躺上美人榻的萧沉,“在这!”
她手里捏着药瓶兴奋地转过身去,在看见萧沉闭着眼睛一脸疲惫的模样时连忙噤声,下意识屏气凝神迈着轻巧的脚步缓缓靠近,他呼吸均匀绵长一瞧就是熟睡的模样,可始终愁眉不展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温怡卿轻叹了口气。
这是累成什么样了沾着榻就睡着了,也亏得他刚从摄政殿出来就眼巴巴地过来,心里装那么多事能不愁嘛……温怡卿拿起一旁的小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萧沉衣着单薄的身上,即使炭火烧得旺待睡醒了身上也得发寒。
后腰忽然传来一阵推力将她轻轻往前压去,温怡卿猝不及防压在了萧沉身上,两人离得极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下巴处让温怡卿不由得躲了躲,腰间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些。这是温怡卿第一次以这种从上至下的角度看着萧沉,光洁的额角和高挺的眉骨让他看起来有种生人勿进的疏离和清冷。
“怎么,看呆了?”萧沉微微仰头眉眼轻弯。
“好啊你骗我。”温怡卿回过神来不满地瞪他,却被扣着后脑勺拥得更紧。
萧沉轻蹭着她细腻的脖颈低声呢喃道:“不是,只是我睡得浅罢了。”
炙热的掌心透过层层锦衣熨帖在敏感的腰间,铁臂越箍越紧差点叫温怡卿喘不过去来,她小心地挣扎想要脱身而出。
“别动让我抱会。”
萧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啪”地一声闷响温怡卿的臀上轻挨了一下,她涨红了脸安分地趴着不敢再乱动。
少女身上每一寸都柔软得像是棉花般,抱在怀里的充实和安宁让萧沉渐渐有些迷恋,惊醒的心悸和胀痛渐渐舒缓下来,他闭上眼睛嗅着萦绕四周的清香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温怡卿被放在萧沉腿根处,大腿不可避免地若有若无地挤压到萧沉腿心正在沉睡的猛兽,不知维持这样尴尬又别扭的姿势过了多久,久到温怡卿差点以为萧沉已经再度睡着时扣在后脑勺的手轻抚了几下,像是抚摸猫咪一般从头到背一直延申到脊柱和腰窝,不可否认的是她不抵触甚至十分享受这种抚摸。
“我知你心中怅郁难解为的是骆将军,”萧沉平稳轻柔的声音莫名令人心安,“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你该相信他。他可是十七岁便能领兵攻破大军的将军,再凶险的战役不是没打过,突变的战术也定有他的考量。”
“十七岁?”温怡卿好奇地偏头问道。
“宽解娘娘一句便也罢了,”萧沉迎上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在萧某怀中还要听别的男人英勇杀敌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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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拿下!”骆烟一声令下,藏匿在其中放冷箭之人便被撂在马下。
落在地上的枝桠被踩得咯吱作响,骆烟脚步微重缓缓走去,他仔细辨认着被压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将士,并不起眼但他一眼便认出那就是在启程前混在军中挑起事端搅起情绪之人。
“将军,将军……”男子脸侧被狠狠地压在泥地上,狼狈地喘息着奋力睁大眼睛想要求饶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踩在喉口的脚又用力了几分,他语调高昂带着恐惧和卑微。
骆烟回过身去喘息声渐重:“斩。”
长剑出鞘,一声短促扭曲的惊叫还未响起便戛然而止。
“继续行路。”
翻身上马的将士们目光并无波澜,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一队兵马缓缓淌过茂密的丛林,徒留一人趴在路中双目惊恐保持着死前最后的模样,飞溅的热血将杂草染红散透出一股血液的腥臭味引来细小的蚊虫和飞旋的乌鸦。
一场大雨后山林小路更为泥泞难行,骆烟咬紧牙关缰绳嵌入掌心。
突厥军看似四散却意在引他们往樗黎关北侧引去,按原定路线出伏虎林后便会进入另一侧狭长的旁海平地,关中的黎海城常有商贩出入关口熙熙攘攘;而北侧一带更为险要,不仅山林连绵不绝且积水严重,看上去是战败仓皇逃匿慌不择路实则大军尚在伏击等待他们的到来,此次突厥大军绝对不仅只有叁千人,若放任突厥大军埋伏那么黎海城岌岌可危,哪里是一句山贼抢掠可以解释的。
陛下的心思同突厥可汗一般当真是歹毒,将天下臣民之性命弃置于不顾,这当真是相爷所追随所爱戴的周姓王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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