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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洗白队友的计划,金世安不急在一时,只等抓他一个偷吃的现行,使劲嘲笑一通,以后不怕他不服软。
谁知白露生真跟他赌上了气,自那天起便不同桌吃饭,两人隔了一个花园,竟有楚河汉界的意思。有道是做队友好比做夫妻,谁先低头谁先屈,金总热脸不贴冷屁股,你不找我我他妈也不理你。
这几日他赖在床上养伤,有时逗逗珊瑚,周裕又给他寻个白鹦哥来,站在架子上叫“好疼!好疼!少爷看看!”金世安笑起来了,作势要踹周裕:“什么玩意儿啊周叔,你也笑我一身伤是吧?”
那天晚上他睡到半夜,忽然尿急,到这里几天,已经习惯了有丫鬟守夜,平时都是一叫就有夜壶和茶水,谁知那天半个人影也无。叫了一声“翠儿”,翠儿不应,又叫逗逼萝莉,珊瑚也不在。金世安捂着弟弟,飞奔去找茅厕,找了一圈不知道厕所在什么地方!旧社会有钱人房子太大,这人生第一次体会到解个手都是千里之外的尴尬。没有办法,反正夜黑风高,干脆就在花园里解决一下。
他在树丛里站着嘘嘘,黑灯瞎火,只见月明星稀,远远的仿佛敲鼓打更的声音,“咚”、“咚”,又像什么东西撞在棉花上,听不真切。忽然听前面有人脚步声,提着个美人灯笼,轻手轻脚地过去了,金世安定睛一看,正是翠儿,后面还跟着另一个丫头娇红,手里捧了个东西,再仔细一看,不禁怒从心头起,娇红手里一个黄铜大盘,灯笼照得清楚,上头全套的烟具!
金总心里生气,又觉得得意,早算到白小爷娇滴滴的吃不起苦,这不是三更半夜又抽上了吗?
还他妈挺会享受,金总一想白小爷左拥右抱,两个美貌丫鬟伺候着抽烟,简直鄙夷。当然也可能是跟宫斗似的露生娘娘榻上坐,下面丫鬟捧着烟,总而言之心里是又恼怒又好奇。他提着裤子跟过去,两个丫头走得一阵风,面上都有忧虑之色,等到了白露生那厢房门口,两人又不进去,一转弯,向山墙底下去了。
山墙下面也有两个人,各擎一盏纱罩灯,又听见那个敲鼓的声音,越敲越急,走得近了,又像什么东西乱撕的声音。娇红翠儿不知身后有人,急急悄声道:“周叔,开了门罢!小爷熬不过了!”
——方知那两个擎着灯的,一个是周裕,另一个大约是柳婶了。
只听周裕在墙角底下,低声里带着哭腔:“小爷啊!出来罢!没人知道,咱们吃一口也不妨事的,要么你开门喝口水啊!”
柳婶也急:“我的好孩子,你和少爷置什么气呢!这又不急在一时,这两天不也是他不见你你不见他吗?好歹缓一口,我这叫翠儿熬的浓浓的茶——你别撕了、别撕了、别把手给撕伤了!”
金世安心下大惊,花丛里蹦出来:“干什么呢!”
周裕柳艳全跪下了,两个丫头吓得烟也打了,灯笼也撒在地上,金世安捡起灯笼:“妈的,怎么回事?”
周裕蜷着脑袋道:“小爷里头熬烟呢,熬了几夜了。”
“这什么声音?”
“熬不过,总撞墙,被也撕了,帐子也撕了,日日都撕,又把自己给捆上了!”
金总崩溃:“怎么不告诉我?!”
周裕为难道:“小爷说没有个底气就不见你……”
原来露生自那日和金世安拌嘴,回来便不声不响,只叫周裕来说:“长短都是痛,早晚都是熬,何必还等吉日良辰?就是今日就断。晚上周叔你来捆我,伺候的一个不用。”
顿一顿,又道:“也别叫少爷知道,他伤过的身子受不得惊……别再把他吓着了。”
前头分明还是嘴硬,后面又体贴上了,周裕觑着他神情,不免笑道:“小爷何必赌这个气,这事儿告诉少爷一声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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