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她一路不知怎么回到了家中。
到家后,她茫然地坐在沙上,双腿曲起放在沙上,双手环抱,下颌搁在膝上,虚无地盯着前方的玻璃茶几。
秦妤处理好今天的工作后,走出房间。看见许清河一动不动地坐在沙上,眼眶还有些红红的,宛若哭过。她心头一紧,走过去,在许清河身边坐下,柔声问道:“怎么了?”
许清河闻声摇摇头,没说话。
秦妤见状,想起早上许清河的状态,思索许清河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但现在不想讲或者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讲,于是她也没再多问,只是轻轻揽过许清河的肩。
“虽然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但是你想说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倾诉。虽然我也不是什么情感大师,但应该能给一些意见。”秦妤抚着许清河的背,看着正垂着头的女孩温柔地说道。
许清河一时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点点头。
“那,我先去做饭咯!”秦妤摸了摸许清河的头。
“好。谢谢姐姐!”
秦妤报以一笑。
吃完午饭,许清河刚准备和秦妤一起收拾碗筷,便被秦妤制止了。
“我来吧,你先去休息一会吧。”见秦妤态度强硬,而且要洗的碗筷也不多,许清河也只好作罢,放下碗筷向秦妤轻声道了谢,走向了客厅。
秦妤洗完碗,来到客厅,看见许清河正坐在客厅阳台的小木桌旁,单手拄着下颌,目光沉沉的看着窗外。冬日正午的阳光明亮而温暖,亮堂的照着少女的脸颊。
秦妤走过去,在许清河对面坐下,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窗外。
许清河家在小区的边缘,围栏外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马路在前面是一条宽三、四米的河,再往前依次是一条相对较窄的马路,麦田和连绵不绝的山。
河里长了很多芦苇,现在大多都已干枯,呈现褐黄色,苇花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冬季的河水水量不多,安静缓慢的从芦苇丛中穿过,蜿蜒曲折,在阳光照耀下散着粼粼的波光。
“初中的时候学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我就会联想到冬天晴日里家门前的这条河。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一小片芦苇丛,可能比不上诗里的庄严,盛大。可是我就是会联想到它,因为我觉得这个场景很美,像诗一样。”
“确实很美。”秦妤点头。不过,有点偏寂寥的美。
“可是。”许清河垂下眼睑,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哀伤,她盯着木桌的纹理,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早已被木腊覆盖的纹路,淡淡的说道:“也不是每个冬天都是美的,有时候的阳光越温暖,反而觉得越冷。”
“哦?”
许清河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窗外,河水依旧跳跃着闪着光。秦妤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河前收割过的田野,像是一望无际的荒原,终点被隐没在雾气中墨绿色的群山阻隔。
群山看似很遥远又似乎很近,谁也不知道从这里到那里要走多远,田野尽头的明黄色的光像是会吞噬掉每个走向群山的身影。
“我十岁那年,收到人生的第一个宠物,是一只小仓鼠,很可爱。我爸妈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卖仓鼠的人,想着买一个回来给我写日记用,省得我每次都说没东西写。买回来的那天我也满口答应,但过了几天,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天天带着它出去跟小伙伴玩,就在我家旁边的那一片草地上。”
许清河说着,看向秦妤,抬手向左边指了指,表示是房屋那边的草地。
“那边草地的围栏外面不是有一排银杏嘛,那时候秋天的阳光透过银杏叶落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们就找一块有光的地方,在草地上把它放出来,让它跑,看它跑,差不多了再把它抓回来。”
“嗯。”秦妤微笑着听着,点点头,示意许清河继续讲。
许清河笑了一下,便继续往下讲:“有时候早上把它放在阳台上晒太阳,本来晚上我也是把它放在我房间里的,但是因为它晚上会吃东西、磨牙,很吵,就把它放到厨房了……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着,写日记的事爸妈不提起,我也假装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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