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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无恶,他没有罪恶感,他只有使命感。兵者不祥,对他来说只是个笑话。战争从来没有义战,仁者无敌太虚幻飘渺。事实上,抱着一堆仁义慈悲或者恭谦的人,根本不经打,都仁义去了,人早跑光了。
秋风凉,菊花开。千丝万条的花瓣卷展,大杲的秋狩如画卷展开。我花了二天时间妥理完宫廷守备事宜,跟随西日昌出盛京北上。
大杲的秋狩完全视帝皇的心意而定,有时每年一度,有时三、五年才一次。新朝初建,西日昌一直忙于政事,到今年他才第一次以帝皇的身份北上秋狩。据他极少做无谓行动的说法,我认为他是去北部检阅大杲真正的军力筹备。
邰茂业及一干重臣留在了盛京,宫廷里有苏世南坐镇。西日昌只带了二千军士,七名大臣,一位苏太医。而一出盛京,我便从卫尉变成了帝妃。我的衣裳再次变换,他亲手为我穿上一身玄光霞彩,闪着金光,极似永日无言的华服。黑底虹飞,金绣艳芒。昨日被他选中的蝴蝶,今时在他手中熠熠生辉,黑的沉稳,红的夺目,和着金色华彩渲染出,夜最美的颜色。
卷九;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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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路上,朝夕相处,西日昌又呈现了他身为帝皇的另一面。夏末大杲各地送上的荐才奏文,填满了西日昌的秋狩行程。从早到晚,他都手不离卷,而我端坐一旁只能静心修炼。夜深时分,我已困乏他还精神抖擞,不知疲倦的读着一本又一本。我独自睡去了,次日一早醒来后总在他怀中。不知他什么时候睡的,但我一醒他就跟着苏醒,一日他还取笑我:“睡得跟猪一样。”
如此过了几日,北风渐凉,车厢中的奏文渐少,他空闲下来我就不空了。他开始填鸭式传授我罗玄门武学。白日填鸭,晚上吃鸭。那种充实被填塞到满而溢出的滋味,是会打嗝的。
踏上秋狩的晟木纳草原,拓及将军亲率北部狼军相迎,我站在西日昌身后,位列一群侍卫之中,只觉得头晕地摇,扑面而来的北风粗犷豪迈。
行过君臣之礼后,拓及与西日昌相互拥抱,西日昌拍着拓及的后背道:“好家伙,身板又硬了!”
拓及笑着松开西日昌:“就等着陛下来晟木纳,再痛快的打上个三天三夜!”
我打量周遭侍卫军士,无人异色,想来这二人的交往他们都司空见惯。西日昌与拓及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军士们紧随其后。我被马车载去了拓及的晟木纳行营,半路上,许久不见的陈隽钟冒了出来,在马车旁对我道:“娘娘,这是陛下生死与共的兄弟。”
我应了声。陈隽钟又道:“娘娘连日来辛苦了,到了晟木纳请多休息几日。陛下已做安排,会有侍女服侍娘娘起居。”
我道:“劳烦陈大人了。”
陈隽钟拍马离开马车,到了晟木纳行营,我被直接引入一座豪华帐篷,果然,有二名晟木纳女子跪迎。命她们起身后,二女对我面上蒙纱手中布包琵琶略有惊讶,却没有多言。
我确实身心疲累,打发了二女后,便休息了。待我一觉睡醒,已是入夜时分。帐篷内一片漆黑,帐外灯火闪亮。在外守侯的侍女听到动静,掀帘而入,跪道:“娘娘,前面陛下遣人来过,说是娘娘醒后,就到中营去。”
梳洗一番后,我抱着永日无言跟随侍女行往中营,一路晟木纳军士多有侧目,到了中营帐前,我才知晓原因。女子在晟木纳没有地位,秋寒的大杲北部比盛京的严冬更冷,但中营中服侍的晟木纳女子却身穿半截的皮衣裘裙,有的露臂,有的裸腰,像我这样包得严实的几乎没有。再看服侍我的二女,也算穿得周正了,但走步之间,裙叉下也隐显健康麦色的小腿。
晟木纳的侍女为众人斟酒,明晃的篝火前,还有十几位舞姬合着粗犷的晟木纳民曲翩然起舞。与西秦的柔美妩媚不同,晟木纳的舞风直白野性。
我被带入西日昌的侧席,拓及这才正眼相望,调笑道:“陛下何时学了西秦人那套?把个女人藏得不显山不露水?”
西日昌不答反笑。拓及指着舞姬道:“女人嘛,就该这样子。看着悦目,用起来也方便。”
众人一阵笑。笑罢,拓及叫停了舞,让众舞姬依次向西日昌行礼。确实各个美艳,身姿修长。拓及凑近西日昌暧昧道:“这可是我特地为陛下挑选的。”
西日昌在他耳畔低语几句,拓及惊讶的望了望我,便重令舞姬起舞。
酒菜逐一递送,声色笑语不休,我觉着有些乏味。男人在哪处都一样,就算在大杲的晟木纳也一样少不了这出。我轻撩面纱,吃了几口饭菜,不防一旁二双眼眸炯炯有神。下面几句对话我听清了,一个叹“一角容颜便知绝色。”一个道“吃你的去,那是我的。”
我垂首,拓及是另一个西日昌言谈不称朕的人。
二人后又交谈北部的军事现况,大杲西部南部的治军,苏世南的技师工艺,而随西日昌同行的大杲臣子也在与拓及的手下交流。穿插其中的舞姬侍女的风情再不刺目,她们仿佛与寻常的酒菜物件没什么不同,男人们的眼光偶尔停留她们身上,也是一晃而过。我觉得,这很悲哀。可再想下去,难道非要男人色迷迷的盯着,手脚并用的亵渎,那就不悲哀吗?不,那才更悲哀。
看到几位舞姬望向西日昌或失望或期盼的目色,我的心情更低落。最悲哀的莫过于不知道自个的悲哀。正如最愚昧的不知道自个愚昧,最丑恶的不知道自个的丑恶。看着旁人,却看不到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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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宴末,有文臣不胜酒力,被侍女搀扶了下去。西日昌看看时候不早,便宣告散席。我随他起身,正欲离去,却见拓及甩开了二名舞姬。
西日昌玩味的笑道:“怎么今日不左拥右抱了?”
拓及咧嘴一笑:“就许你藏着捏着,不许我窝里有个好的?”
我思绪微澜,西日昌已搭手过来,搂着我走了。回了帐篷,支走侍女,西日昌呷了口茶道:“原本不打算一到晟木纳就告诉你,想让你自己看的。”
我坐他怀中,半天想不出他要我看什么。看晟木纳女子的地位卑微,还是北军粗豪的风采?又或是拓及将军与他一般,也找到了个称心的床伴?
“看来你还没发现。”西日昌浅浅一笑,放下茶碗,揽我腰道,“那我就不说了……”
我捉住那双往上摸的手,冷冷道:“我讨厌什么话都说一半,说了开头就不说下去。”
他揉着我道:“总比做了一半不做下去好。”
结果做完了,却还没说。我裹在被子里,坐在毡上,拿脚尖捅他:“说啊!”
他佯装苦瓜脸道:“大人要听什么?”此表情惟妙惟肖,像极某位臣子。我无奈缩脚,他却手快,一把握住我脚踝,拇指按揉脚心,一道酥麻顿时直窜心坎,体内似有万只小虫啃啊吮啊,没有防备的我不禁浑身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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