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和张婆子相互搀扶着,站都站不稳了。好容易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里,张婆子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在孙夫人的院子里当差多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身上的伤不算什么,关键是伤了脸面。让她以后怎么管理那些小丫头们啊。
知秋看了看张婆子的脸色,悄悄道:“妈妈忍忍吧,现在老爷护着二夫人,咱们就算是喊冤也没人听。我这有药油,您先擦擦。”
张婆子一脸愤愤不平,小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妾。夫人都没这样对我过,她凭什么!”
知秋叹了口气:“就凭她的肚子呗,也凭老爷宠着她。连夫人都避其锋芒,咱们不过是下人,能有什么办法。”
“呸,还不知道能生个什么呢。要是生个丫头,看她怎么收场。”
知秋心中冷笑,妾就是妾,连怎么御下都不懂。张婆子这样的老人,在府里的关系盘根错节。她男人和儿子都在孙府当差,得罪这样的人还留在身边,招来一堆怨恨,能有什么好处。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咬她一口。
果然,张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什么二夫人。不过是半个奴才而已。既然她不拿咱们当人看,那咱也不拿她当主子看。”
知秋露出了笑容,她低下头,悄声问道:“张妈妈,您说,今天府里宴客,都是二夫人张罗的,若是出了什么纰漏。老爷会不会厌弃了二夫人?”
张婆子脸色变了又变,叹了口气,道:“咱们现在连出院子都不方便,能做什么啊?”
知秋摇了摇头,脸上有几分深意,压低声音道:“事在人为嘛。只要有心,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机会呢。怎么,妈妈不想出口气吗?”
张婆子一愣,她如何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只不过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知秋姑娘难不成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知秋低声道:“办法谈不上,倒是有个想法。还请妈妈参详一下。”
一阵耳语后,张婆子的脸色也变了。忍不住看了知秋一眼,问道:“你就不怕二夫人翻脸。她毕竟是主子,就算要了咱们的命,也没人管啊。”
“妈妈放心,您按我说得做,绝对不会有事,还能出一口恶气。怎么样,干不干?”
张婆子不由得又咬了牙,自从被孙夫人派到西院来。她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西院的人不待见她,正院的人等着她抓廖青云的错处。两头不讨好。
如今看起来,西院是容不下她了。恐怕不等她找到廖青云的小辫子,就会被折磨死了。她还有男人和儿子,还想看着儿子娶媳妇,给她生个大孙子呢。怎么能把命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里,张婆子只觉得浑身发寒,觉得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
就像知秋说的,不如搏一搏。只要能立一功,就算得罪了廖青云。凭着从前的情分和这次的功劳,去求一求大夫人,也能过得比现在好。哪怕一家子被打发到庄子上,也比在这里受气的强。
“好,就依你说的。”张婆子也下定了决心,应道。
“不过,万一事情不成,你别把我牵扯进去。而且,就算你咬出来我,我也不会承认的。”张婆子警惕地看着对方。她也不傻,先把话说清楚了再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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