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椅梅园的方向神色复杂,连自己也说不清应该是高兴、痛快还是害怕、无奈。
这一趟,她来不来对黄巧卉来说意义不大。
主屋门开了,迎雪谴走一群丫鬟婆子,自己领着苏寻春进去。
屋内十分亮堂,粗粗数了一下,竟有十数个灯盏,门边和墙角还挂着火红的灯笼。
已快入冬,四处的窗还敞开着,即便这样各种草药味与呕吐物的污浊气息混杂在一起,也久久不能散去。
黄巧卉躺在床上,床幔只放了一半,刚好能瞥见她的面容。
用骨瘦如柴来形容都觉多余。
更像是个骷髅架子绷上一层蜡黄的人皮而已。
苏寻春没再顾及“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坐在床边的小几望闻问切,或许根本不需要,三指搭在她脉搏上就有了定论。
神仙难救。
所以接下来,她不再浪费时间,直奔目的而去。
“迎雪姑娘,能不能将一个月来黄良娣的用药、饮食记录给我看看,或许能从中找到法子”
“能的、能的。”
话没说完,迎雪匆匆跑回耳房抱回了个木盒子,一边跑一边说。
“苏大夫你看看这些能用吗?”
苏寻春看了两眼,有些意外,这些字迹根本不像是医者所书,不敢肯定真伪。
迎雪抹了抹眼泪,跪在床前,握住自家主子的手。
“良娣这病前半个月是太医院的许太医负责,后面许太医推说宫中贵人病来得突然不便出宫,就让他徒弟来,再后来连他也不来了,宫里只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等副使每日过来瞧瞧。”
“传旨的公公以跟皇后娘娘回话为由,带走太医开的药方和药渣,我人微言轻不敢造次,只能趁他们不注意偷摸留了这些。”
苏寻春哑然,黄巧卉是皇后的侄女,难道真是因为她和沈之唤的事情通了天,所以才要置她于死地?
她清了清嗓子,“此事太子殿下不知?”
迎雪啜泣道:“我、我们根本联络不到太子殿下!据说他前些日子出宫办事不在宫里。”
如此说来,日子也对得上。
屋内气息让人窒息,苏寻春拿着那一沓迎雪匆忙之中抄下来的药方、胡乱抓的药渣,站在门口仔仔细细地看。
没多久就看出端倪。
三个人、三种调性,该说许太医稍显仁慈还是他的徒弟下手果决,亦或那位副使手段太下作。
不出意外都想让黄巧卉死。
只是要让她死的时间不同罢了。
“苏大夫,良娣她、到底”迎雪始终没能问出口。
“我尽力而为。”
至于为什么要救自然是希望从黄巧卉口中得到一些答案,这晚苏寻春没有回药庐。
卯时,床上的女人终于撑开了眼皮。
苏寻春刚要告辞,听到了康总管的声音。
“清肃王与王妃前来探视黄良娣,正朝倚梅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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