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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美名其约男孩子就应该独立自主,从小养成不靠任何人,自力更生的强悍性格,从来不曾问过他,夜半三更醒来,小小一只独自面对空空荡荡,四处黑暗静谧,仿若能吃人的房子,会不会害怕。
顾泽此番振振有词大大超出秦芳雅的预计,她怒目圆瞪,没好气地剜他。
顾泽视若无睹,一个劲儿地输出:“随越在这里的日子,您这几天肯定都观察清楚了,这边落后,偏僻,冬天还特冷,但她是自愿选择来的,她每天忙碌却充实快乐,很享受这段支教生活,等会儿您还能见证她主持的图书馆开工仪式,那栋图书馆是我朋友捐赠的,如果不是她来了这里,我也不会来,我那个人傻钱多,整日在市区享乐的朋友更不会来,可以说,那栋图书馆,是因为她才可能落地在这所学校,福利所有师生。”
秦芳雅坚决的眸光微有闪烁。
顾泽沉沉唤了一声:“阿姨,假如您现在还想强行带她走,只会把她推远。”
他仔细留心秦芳雅的神情变化,停顿两秒,加出一段:“当然,如果您不想再要这个女儿的话,大可一直固执己见。”
秦芳雅涂抹大气正红的唇瓣微微张开,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无力反驳一般。
“至于我,我知道阿姨看不惯,很不喜欢,不想让随越继续和我交集,但这是我俩的事。”顾泽态度明确,丝毫不惧,“我好不容易重新碰上了她,除非她让我滚,我是绝对不会滚的。”
——
开工仪式在即,随越很快收拢心思,捏备用稿子的指尖稍微用力,不自觉地深呼吸。
顾泽照旧显得随性自在,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他抬手给她理了理领口,声量不高却沉稳有力:“你没问题。”
这一声确信堪比恰到好处的强心剂,随越惶惶不安的心脏被安慰到了,缓缓回归安分。
她扬起被寒风吹得有些泛红的脸蛋,嘴角一弯,重重地应了个“嗯”,快步走去了中央。
学校条件太过有限,连个正儿八经的主席台都没修,只有几块破板子搭建出来的台面。
随越独自站上去,脚下有些微摇晃,她却走得镇定自若,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一样,落落大方地定向位于正中的话筒。
她淡淡粉色的唇边扬出得体弧度,从容不迫地扫过台下的一干领导,一应远道而来的记者,以及秦芳雅。
不知何时,秦芳雅挪动到了人群中央,一处最佳观赏区。
她脊背挺直,臂弯挂一只提包,高傲的视线越过众人,一瞬不瞬凝向她。
好似唯恐遗漏她的细枝末节。
随越不可避免地滋生一丝紧张,但在瞧见下方的顾泽同样目不转睛地直视自己,她顿时忘却了所有,有条不紊地拿起稿子,大方开嗓:“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
整个仪式进行得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随越完成了一次全新尝试,好不雀跃,眉眼情不自禁弯成了弦月。
走下台,她再回望不远处圈划出来的一大片空地,仿佛已然能看到明年正式奠基,一栋现代化的图书馆拔地而起。
可是当她回过头,找寻人群时,秦芳雅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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