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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觉得啊……”温岭远咽了口唾沫,笑容有点僵,“你不是说因为开货车太辛苦了,所以就……找个轻松点儿的工作,不是吗?”
嬴懿坐直了身子,目视着前方点了点头,“对,就是换个工作,轻松一点。”
温岭远忐忑得厉害,他从小就摸不透这个人的心思,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他更是捉摸不清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他张了张嘴,想再试探一下,可又实在没胆子,只得板板正正坐在副驾驶上,整个人有点丧丧的。
他不说话,嬴懿更不会主动开口,车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温岭远实在没办法,只得又硬着头皮找个话题热场,“对了,那什么……我白天看你简历哈,你最开始做了两个月的击剑教练,挺好的啊,后来怎么不做了呢?”
“有要债的找上门,惹了点事,俱乐部的老板就不留我了。”
温岭远一愣,顿时无措地拧了拧手指头,“啊……这样啊……”
“我最开始做的工作,时间都不长,大部分都是因为被人找麻烦,老板就辞退我了。这么过了七八年吧,我也长大了,找我麻烦的人也打不过我,自己都老了,就渐渐不骚扰我了。”
嬴懿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镇定,温岭远听在耳朵里都拧巴得难受,当事人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事不关己似的说得特别冷静。
“后来那份货车司机的活儿,也是因为你妈妈介绍,我自己也长大了,才总算能长期做下去,所以一直很感谢你们温家,没有你们家里人帮忙,我可能早就饿死了。”
“哎,应、应该的……我要是早知道……我也肯定帮你,我……”
“你不知道才好,”嬴懿平稳地开着车,随手换了个档,淡淡说道,“让你看到我当时不人不鬼的样子,我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再来见你了。”
“哪有啊,不会啊!”温岭远听到这话,有点慌,“那又不是你的错,我也根本不介意……你可别这么说自己。”
嬴懿终于停住话头,微微侧过脸,看了他一眼,“你不介意?”
“当然啊!”
嬴懿又把脸拧回去,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给了他一个字的评语,“哦。”
温岭远:“……”
车里又安静下来,温岭远心里却乱糟糟的,他知道自己是在心疼这个人,可这份心疼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他甚至连过于深入的话都不敢问,怕不小心刺疼了他,又怕太越界了,摆不正自己这个“朋友”的位置。
不过其实……都失联这么久了,或许在这个人心里,自己连朋友两个字都算不上了吧……
正惆怅万千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喂?薛擎?你丫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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