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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饭点,酒店的大厅里往来人流不断,宋佳禾的耳旁再一次浸满嘈杂。
她伸着头,眼睛在人群中窜跳,即便知道那个人出现的概率微乎其微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期许。
宋佳禾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和预想中的一样,她没有看见陆承宇的身影。
说不失落是假的,宋佳禾悻悻地将视线收回,垂着头往门外走去。
视线集中于脚下,宋佳禾小心地错开杂乱的步伐,见缝插针地挤进空地,艰难的往门口走去。
舒适的空调凉风渐渐稀弱,取而代之的是闷热与干燥,车流穿行的声音摩擦着柏油地面,宋佳禾抬头,对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宋佳禾举起臂,手背擦过汗水浸透的下颚,双眸张望着眼前的路况,正思考着通往地铁口的最佳路径。
陡然,一声洪亮爽朗的声音打断了宋佳禾的思路:“我应该再来早一点的。”
她的视线顺着声源转移,还没看见人影,手便被一个熟悉的温热大掌牢牢攥紧了:“我们回家?”
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方位也更加确切,宋佳禾扭过头,眸光落在了身侧高大的人影上,男人的额发被夜风吹拂,发丝摇曳,仿若无拘无束的蒲公英在夜空里漂浮。
她看着陆承宇亮莹莹的眼睛,点点光晕在他眼球中跳跃,是那样的动人,是那样的美丽,陆承宇的眉角微微弯起,盛着柔软的笑意,暖流溢进宋佳禾的心里,进酒店前才给自己披上的铠甲在这一瞬间顷刻碎裂。
爱能让人卸下防备,她好像又变回了那个脆弱的小女孩。
宋佳禾钻进陆承宇的胸廓,他的胸膛和想象中的一样温热而柔软,眼泪在无声中落下,染湿了男人的衣襟。
泪珠透过湿润的衣料重重地砸在陆承宇的心上,他将女孩紧紧搂住,手轻缓地拍打着少女颤抖的肩背,代替言语安慰女孩。
那天看见宋佳禾打字时拧紧的眉他就猜到了,这场家宴必定不是一场友好的聚会,因此,今天一整天,陆承宇都心神不宁的,从出租车上下来以后,他一眼就望见了站在酒店大门角落的宋佳禾,孤零零的一个人,脸侧是醒目的红色指印,两只眼睛茫然地盯着前方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破碎的像一片落叶。
他的心猛烈一缩,尖锐的刺痛自心房扩散向血管,而后,散布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等很久了吧?”陆承宇微微哽咽,说话时,鼻音略重。
闷在怀里抽泣的人闻言抬起了头,女孩仍旧在呜咽着,她一边摇头,一边抹去眼角的泪珠,泪雾下,宋佳禾看不清陆承宇的神情,热气围困着她,彼此间肌肤紧贴,湿粘缠绕满身,泪水渗进宋佳禾的心窝,重重的又软软的,她眼眶再度湿润,声线略显颤动:“你来的刚刚好。”
陆承宇缄默的听着,为眼前的女孩抹去了再次溢出的泪,他不再言语,手却牢牢的将人握紧,穿过人潮和车流,走向街旁拦车回家。
坐上车后,宋佳禾的泪也干的差不多了,心情终于平复,手心处传来的热意吸引了她短暂放空的注意力。
宋佳禾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转而看向热源处,车内漆黑,匆忙闪过的霓虹灯光直直照到车里的内饰上,一缕接着一缕,微弱且短促。
斑驳的光影下,宋佳禾的手背贴在车垫的软皮上,男人的指节插入宋佳禾的指缝中,死死地攥紧宋佳禾的整只手,坚定得不容置疑。
宋佳禾才整理好的情绪又泛起了微浅的涟漪,她鼻尖涌起一股酸,起唇,声线软糯:“你今天来得比约定时间早很多。”
她说的很肯定。
听闻,陆承宇回过头,浮光映在少女的脸上,仿若给月亮蒙上了一层白亮的轻纱,他的声音缱绻而悠扬:“好奇吗?”
宋佳禾点了点头,脸容随碎光游移,照影下,她莹白脸畔上的红印幻化成了一抹晃荡的粉痕,发丝被车内的冷气吹得胡乱飘散,犹如三月的柳絮洋洋洒洒地在空中纷飞。
带着一丝破碎,又夹杂着坚韧的执着。
叫人很是怜爱。
“那天在录音室,我看见你回消息的时候皱起了眉。”陆承宇觉得车内有些闷浊,语毕便摇下了车窗。
热风从窗缝钻进车内,掀起几许夏天的燥。
陆承宇的头靠在车窗上,额尖的碎发漾在他眼前,他透过摇曳的发丝望向女孩,那双盈润的眼眸缓缓睁大,旖旎的光色映在她的眼边,晕出几许陆承宇看不懂的怜愁。
他把头发拨开,少女的脸畔清晰的出现在了陆承宇的视线里,眼睛不讲道理的湿润了起来:“我害怕你在里面待得不开心,希望你随时出来都能看见我,我想做你坚强的后盾,所以,我想早一点到,这样不管你什么时候出来,我都会在了。”
泪水在宋佳禾的眼眶中打转,原本只是轻轻搭在陆承宇手背上的五指一点点收紧着力道:“那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宋佳禾将身子挪了挪,朝那人靠了过去。
正经不过一秒,陆承宇就原形毕露了,他顺势朝宋佳禾颈窝贴去,毛茸茸的发顶扫过她细嫩的肌肤,一边拱着,一边故作可怜的撒娇道:“可不是吗,你今天可得好好犒劳一下我!”
像一只娇憨灵动的小鹿正在撒泼打滚。
宋佳禾被逗笑,沉郁的心情拨云见日,她抚着男人的耳侧,语气欢悦:“那你想吃什么?”
男人抬起了头,双手包裹住宋佳禾的掌心反复磨挲着:“我的要求也不高,去家楼下的便利店打发一下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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