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么好骗。”磨出厚茧的手一拍我的脑袋,他揉了揉我的狐狸毛,轻笑着又道:“放心,我不会伤你,更不会割你的尾巴。”
他低下头以后,挺直的鼻梁骨紧贴着我的脑袋,“没想到你会说话。”
腾腾热气伴着馨香飘忽传来,我一眼就看见半张又软又热的松饼摊在他手上,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全部吃完以后,又把他手上残余的松饼屑一点点全部舔干净。
“既然你会说话,以后就当我徒弟。”
我愣在了他的怀里。
“方才那个饼,就是为师送你的收徒礼。”
我想把饼吐出来捏好放回他手里。
“往后跟了为师,就要学会洗衣做饭叠被子,捏腰捶腿打扇子。”
我竖起了耳朵,觉得他其实是缺一个伺候在身边的仆役。
“对了,我理当给你起一个名字。”
我回过神来,答话道:“我已经有名字了,是我娘取的名字。”
他抱着我停步在往东的路上,摸着我的脑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慕挽,倾慕的慕,挽留的挽。”
四周尽是将天幕染成一片的纷飞鹅毛大雪,却始终不能在他身上落下分毫,他的怀里很暖和,好像我的世界倾塌成冰冷的雪块后,只有这里能度过来些许温热。
“挽挽,叫声师父来听。”
我打了个哈欠蜷在他怀中,睡着前,迷迷糊糊叫了声师父。
☆、第2章长桥夜
我从记事起,就和爹娘生活在繁茂苍翠的树林里,白日落丹光,皎月映湖滨。
偶尔也有客人造访,但更多的时候,家里只有爹和娘。
对我来说,花丛里的蝴蝶可以扑一整天,溪边的鹅卵石可以玩一整夜。
我见过千里横云入山峦,见过长河烟水拂落日,却从不曾见识过冥界各洲的四衢八街和繁华热烈。
师父穿着边角磨破的麻布长袍,抱着我走在川流不息的长街上。
来往行人摩肩接踵,杂声鼎沸而喧闹,街道两边的商铺里卖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纷繁且精致。
“师父……”我小声叫唤。
“何事?”他问。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半晌,回答道:“没事。”
其实是有些饿。
我和师父从西北雪山走到了冥界的傅及之原,一路上吃的都是干馒头……
没有鸡吃,我总觉得全身都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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