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铁链似乎比之前束缚得更紧,姜束用力挣扎了几下,除了熟悉到让他恐惧的撞击声,还有手腕伤口的疼痛感让姜束倒吸一口冷气之外,再没有别的感触。
“我没办法了……”
姜束喃喃道,不知道是想说给傅江川听,还是想说给自己听。
无力的笑了笑,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可从小到大自己却从来谈不上幸运,还以为遇到了傅江川应该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觉得他可怜才终于碰到了自己所爱之人,结果他爱了四年,只爱了四年就被逼迫到这种地步,瞧瞧他这辈子都是什么运气。
早点结束吧,别再纠缠下去了,他好累,太折磨人了。
摊开手掌,手心里握了一块相框残片,那是他特地挑的,残片中最锋利的一块,握在手心里太紧,在手掌上留下了几道印记,已经有些泛红透血了,姜束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拿起了残片对准了自己的左手腕,手腕上被铁链磨伤的伤口还是很瘆人,面目全非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心悸,怪不得李嫂心疼。
残片还算锋利,不过比起刺进眼睛里那块还是差多了,手腕上是血迹混杂着淤青,血液早就凝固了,深红色的血渍遮住了本来的肤色,姜束看了半天实在找不到血管到底在哪,只能随着感觉胡乱的往深了划,然后看着不断涌出的血液稍感疑惑。
奇怪,好像不怎么痛。
没耐心看自己血液涌出的样子,干脆靠着柜子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好不安稳,也不知怎的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好像站在一个极其冰冷的地方,四周白茫茫的全是白雪。他站在之中全身赤裸,想挪动却发现自己像是被这片白雪紧紧扣在这里一样,动弹不得。
身上的温度随着这场雪越来越大,越发冰冷,乍然间,四周传来阵阵笑声,四面八方的,像是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对着他指指点点,在盯着他、嘲笑他,卑微、屈辱,他站在原地,那样的声音像要把他吞没一样,他只能无助的低下头,默默祈祷着有人能够救救他。
而后就好像上帝真的听到了他的祷告一般,朝他缓步走来一个人,越来越近,姜束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那人的模样,就感觉到了那个人的体温,他将姜束打横抱了起来,姜束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身边的人声逐渐消失,最后安静的只剩下他的呼吸声,那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他,慢慢行走在这片皑皑白雪之中,在姜束真的相信他是真的救世主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松开了手。姜束急剧下降,伴随着四周突然爆发的嘲笑声,陷入万丈深渊。
失重的恐惧感让姜束颤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环顾了一下四周。
是梦。
这才想起手腕,低头看了看伤口,血液已经凝固住了,看起来有些恶心,连流淌在地上的那些血迹都已经干透了,散发出阵阵血腥味一直散不去。
姜束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叹电视剧简直都是骗人的,随便划上几道怎么会轻易死去呢。
这样的结果让姜束很是头疼,盯着手腕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逐渐的开始天马行空起来,想着如果清晨是李嫂第一个发现自己死在这里的话,会不会吓坏了她?她会不会报警?如果李嫂报警的话,傅江川岂不是要落下个非法囚禁的罪名吗,那应该要坐牢的吧?
还是不要吧,傅江川这么难伺候的胃怎么吃得下国家饭呢,要不留下点什么遗书吧,别人自杀都是会写遗书的,他应该也留下点什么,这样他也好编编说辞,说是自己对世界充满绝望了自己把自己锁在这里选择自杀的,这也算得上是他对傅江川最后一丝感情了吧。
也不知道傅江川看见他真的死了,会不会哭,警察同志会不会相信他的遗言。
可四下张望了一番,哪里能找得到纸笔让他写什么遗书呢。
“算了算了,也是你对不起我,我都死了,还管你以后吃什么饭呢。”姜束又开始自言自语道。
咬了咬牙,又在手腕上狠狠的划了几道,姜束这次学乖了,划得又多又深,还不甘心的来回在一个位置划。这次痛感明显,血液喷涌而出,这次想必不会再凝固了,姜束心想。
直到失血过多,姜束感觉有些头晕才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血腥味很浓重,连姜束自己都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然后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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