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十,大朝之上,汉武帝宣布任命王温舒为中尉。
早在元狩四年,王温舒就从河内太守任上提拔为中尉,后来兜兜转转,先后担任廷尉、中尉、少府和右内史,这是他第三次出任中尉。
十四年过去了,再度回到当初的起点,王温舒心中感慨万千。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十四年时间里,他见证了李蔡、张汤、庄青翟和赵周等丞相或御史大夫的相继自杀,也曾为之胆寒过。相比他们,自己是幸运的。
然而,十四年原地踏步,终究不是件光彩的事儿。也许,在皇上眼里,他最适合的位置还是中尉吧,王温舒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上任之后,王温舒面对的第一个挑战就是田宣。王豹奉命调查田宣,不仅一无所获,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王豹的无功而返,让王温舒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隐隐觉得田宣的背后不止他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呢?王温舒心里有些发怵。
纵观满朝文武,现在的他不惧怕任何人,但最可怕的不是明面上的,而是不露面的,让你防不胜防。
如今,还要不要继续向田宣动手呢?或者说找出田宣背后的另一个人。王温舒决定先探下汉武帝的口风,绝不能贸然行事。
五月十四,上任没几天,王温舒主动求见汉武帝,问道:“敢问陛下,田宣的案子还要继续查吗?”
汉武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静道:“王豹将人打得半死,也没问出点什么,说不定人家确实是个正经商人呢?他毕竟为朝廷做过事,朝廷不能太无情,也得按法度行事。此事到此为止吧。”
“是,陛下。”王温舒求之不得。
“不过,这个人你还是要留意下,能够经营望月楼的岂是一般人?”汉武帝意味深长道。
“臣明白,臣一定盯紧此人。”
汉武帝的意思很明白,暂时放过田宣,但仍然要暗中注意他,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调查。
五月十六,王温舒前往探望田宣。自从田宣从中尉署出来后,他还没有去探望,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为了避嫌,王温舒特意选择夜晚,还乔装打扮了一番。
近些时日,田宣一直在养伤,没有出门。看到王温舒后,他没好气道:“王大人,你是不是希望我死在中尉署呢?”
王温舒正色道:“田先生,你这是说哪里话?我们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我怎么可能眼看着你出事呢?这不过这件事是皇上亲自过问的,我实在不便和你提前打招呼,还请田先生多多谅解。”
“哼。”田宣不忿道:“说是合作伙伴,我现在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你。”
“你放心,欠你的人情和钱财,我都会记在心里,绝不会赖账。”
“好,那我问你,你准备怎么偿还呢?”田宣不依不饶。
“暂时还不行。因为皇上已经注意上你了,你千万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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