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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少女脸上忽然红了一片,“你现在就要去吗?可是阿妈说要月上三竿以后才可以的。”
月上三竿?章恪有点奇怪,什么人家只能半夜拜访?他虽然不解,但还是仔细问了她家的地址,少女红着脸道:“我会在窗外挂一个红灯笼,记住哦,只能从那个窗户进来。”
走婚
三更半夜,爬窗进去,章恪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副将听说之后都笑得前俯后仰,都说这就是本地的风俗,大家都是这么去人家家里的。
既然是本地的风俗,章恪也就释怀了,月上三竿之后,他果然看到了那个挂了红灯笼的窗户。他一跃而上,进了窗后才发现不对劲。
这个房间并不是正经的堂屋,而是一间女孩儿的绣房。房间里挂着粉色的床幔,桌上点着红色的对烛,一对双喜贴在墙上,虽然简单,但是还是看得出,这是在办什么喜事?
少女本来坐在床边看着一本小册子,看见他进来,突然脸变得通红,慌慌张张地把小册子藏到枕头下面,起身倒了两杯酒,有些羞涩地递了一杯给章恪:“阿妈说,得先喝合卺酒。”
章恪以为这是待客之道,本来酒杯已经端到了嘴边,听到这话慌忙撤回:“什,什么酒?”
“合卺酒。阿妈说,虽然我们这里和中原不一样,但还是可以讨个好意头。”
章恪低头平静了一下心绪,连着她手里的酒杯都一齐拿下来,放到桌上:“酒先别喝了,你带我去见你阿妈。”
“你不能见她的,她今晚也要走婚的。今天晚上若是房间空着,会被人笑话的……”
章恪只觉得脑子像是忽然爆开了,
什么?
走婚?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曾经听人说过南方有走婚的习俗,男女约定好之后,男子半夜来到女子房间,□□好,天亮之后便一拍两散,再无瓜葛。
他咽了一下口水,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所以他是在,走婚?可是,如果今夜不是他,她是不是会给别人递花?他忽然又有点恼火:“你……跟别人……你……曾经……”
“我也不知道,之前好多事情我好像不太记得了,而且我不会说本地话,他们都不理我……”少女说着,红着脸走过来,刚刚书里怎么画的来着,啊,先脱衣服。
她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阿妈说的,女人嘛,总要经这一关的。章恪看着她纤细的手指犹豫了半天来到他的胸前,准备解他的扣子。
他低头看着她奋斗了半天,指尖抖得厉害,他反应过来,一把按住她的手,她抬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怯生生的不知所措。
章恪想说自己其实不是来走婚的,但是在这样仿如梦里的场景中,他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来,少女的手被他握在手心,温热又有力的脉搏,似乎又在提醒他这梦境的真实。这样的她,仿佛可以是属于他的,他真的贪婪,舍不得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哪怕是泡沫,哪怕转瞬即逝,就算沉溺在这虚幻里又何妨?
少女看他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中似乎慢慢地溢出深情,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这个时候应该干嘛?书里怎么画的来着?对,应该亲嘴了。于是她鼓起勇气,踮着脚尖,把唇轻轻地印在他的唇上。
那唇印上来的一瞬,章恪的脑子里有根弦仿佛瞬间崩断了,好像有什么被引燃了,他不受控制地伸手托住她的后脑,把她重新压向自己,这个浅浅的轻吻被重重地加深,那被引燃的焦灼烧的越来越旺。唇齿间的纠缠辗转反侧,他的手臂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手指深深地插入她的发间,像是要把她嵌进他的怀抱里,冰凉的肌肤相触,就像海水淹没了她,让她几乎不能呼吸。她只能本能地揪住他的衣襟,跟着他在这海里浮沉。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头上的发钗滑落,一声清脆的叮当声像是回魂的咒语,把他的理智及时拉了回来。
他猛地放开了她,双手颤抖撑在桌前,大口地喘息。
少女呆在原地,有些愣愣地回不过神来。她的外衫已经半褪,雪白的肩头满是粉色的痕迹,半扇鱼龙的玉牌静静地躺在胸前。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落荒而逃。
章恪想起阿琢刚刚的模样,那内心的一团火就烧的难以熄灭。他直接去了湖边,把整个人浸在冰凉的湖水里,觉得自己像个卑鄙的懦夫。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能乘人之危,却忍不住想要一再沉沦。他闭了闭眼,眼前浮现的都是她,夜色很美,她也很美,也许只有今夜她才会属于他,但他不能要。
梦境与现实总归是要分开的,可惜现实并不属于他。
第二天,章恪去见了少女口中的“阿妈”,阿妈能说一点官话,听他说认识少女,也不隐瞒。
原来是大约十天前,自己去湖边打渔,发现少女被水冲在岸边,她看她还有气就带回家养着,谁知醒了竟然不知道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本地的风气就是养女防老,自己年过四十还没有女儿,因此就只当是自己女儿养了起来。昨天正逢走婚的相亲之日,才带她去相看。谁知因为她听不懂本地话,竟无人问津。
阿妈叹了口气道:“缘分浅啊,若是哪个小伙子有缘分留下,也不至于被你发现……”
章恪有点无语,我不发现就便宜你了呗?他给了阿妈一笔钱,感谢她这么多天的照顾,然后就去找阿琢。
阿琢看到他,远远地就想避开,却被他堵在路上:“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我认识你的哥哥,你先跟我去泉州,我送信给你哥哥,让他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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