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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濯自宫中回到镇北王府后,终于一改此前懒散,日日朝外跑,整天往各处茶肆酒楼里钻,有一遭于繁锦酒楼门口碰见夫浩安,对方忍不住挑眉打趣道:“你家周将军前脚刚走,听闻你大哥与弟弟又马上要来,世子可得抓紧时间,快活日子不多了。”
“还是夫公子了解我,”郁濯冁然而笑,没正形道,“玩儿着呢——这不正要赶去再去见见我的小情郎么。”
他在夫浩安饶有深意的笑中,转身往南大街去了。
过去时候桑子茗正在屋中,玉尺蹲在缸边,伸爪去捞锦鲤玩,眼看着就要掉入水中之时,被今日还猫尚未离去的玉奇瞧见了,眼疾手快地抱了起来。
“小祖宗!”桑子茗连忙跟着跑过去,瞥眼瞧见跨门而入的郁濯,大呼小叫道,“这怎么还随着一位祖宗!”
郁濯今日有求于人,脾气出奇地好,不欲与他一般见识,同玉奇点头招呼后,便朝桑子茗伸出了手:“小桑大夫,我的药呢?”
“世子身体竟也有恙,”玉奇抱着猫,粗略打量中温声说,“面上可是分毫不显。”
“一点顽疾罢了,近来似是又要复发,届时可厉害得很。”郁濯摇着扇子,说,“要是不复发也没关系,喝上一剂,全作预防。”
桑子茗摸了把额间汗,囿于玉奇在场,他忍了又忍,只把装纸折得“哗啦”作响,好似被人欠了八百两,将那药打包好塞入郁濯手中时方才恨恨道:“是药三分毒,世子还是少喝为妙。”
郁濯往他怀里丢了一锭银,又敷衍地一点头:“下次记着了。”
他说罢,抬脚便走,回王府的路上总算得了点时间来放空,直至踩住侯府的青石板时才回过神来,瞧见了许多正由纯青透出点红来的石榴果,坠在繁枝小叶间,招人喜欢得紧,也将半月前零落腐烂的残果遮挡得漂亮,叫人再难想起那时的可怜状了。
可郁濯还记得很清楚。
他垂眸间沉默地行在长廊上,知道大哥与“郁涟”明日就要到。
他已将许多事都打点妥当,此次去北境,只打算带尾陶一起,桑子茗和米酒都要留在煊都——但这还不够。
......他仍旧放心不下大哥的安危,因而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办。
郁濯提着药,直直跨入书房,文斐然独自等了他半个时辰,茶喝尽一整壶时郁濯才来,她刚要讽上一句,便听郁濯开了口。
郁濯问:“上次你说欠我一个人情,可还认账?”
文斐然搁了茶盏,闻言嗤笑一声:“不认的话,我今日难道是为嘴馋世子府中新茶么?”
“那太好了,”郁濯朝她狡黠一笑,说,“现在到你还清的时候了。”
你若开口,我很乐意帮忙。”
赵修齐淡然道:“好与不好,都是我分内之事,不劳兄长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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