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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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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大哥在外面！”

门又被敲了三下。

降临

“等等，”周鹤鸣声音喑哑地说，“再等等。”

他这话是对郁濯说的，却压根儿没有给人回答的机会，带着薄茧的指腹撬抵在郁濯齿间，让他再讲不出一个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难捱战栗着的呜咽，郁濯在湿透了的视线里，恍惚瞧见窗间透出另一道光影。

“王爷，”匆匆赶来的人是尾陶，她硬着头皮凑过去，说，“主子身体本就不好，近些日子又累得慌，昨夜歇得晚，这会儿还没起来。”

周泓宇转身过来看她，问：“你家侯爷平日里多久晨起？”

“侯爷耐不得寒，每逢降温就易染病，”尾陶只想赶紧把人给送走，“起早了也容易病，经不得半点秋霜，得卯正二刻左右才下床。他一起我便让他找您去。”

周泓宇今日来，原本是想同郁濯商议抚南军安置和列阵相关事宜，他昨夜已经从钟衍知那里了解到许多，也早在军报里知道他们半月前白鼎山北麓的那一战，总觉得郁涟不如尾陶描述得那般弱不禁风，却也没有勉强——这三月抚南军旧部训练，周鹤鸣也是全程跟着的，找自家弟弟也能先行商讨一二。

他不能强行叫抚南侯起来，去逮个弟弟却不在话下，方才路过周鹤鸣屋子的时候门是紧阖的，这小崽子也还没起，周泓宇只当他近来累狠了，本没有第一时间叫人的打算。

可他现在有这打算了，他朝尾陶一点头，在廊下的光影就在移转间再次落进郁濯迷离的眼底，他攥紧被褥的手方才渐渐松开一点，慌乱劲儿还没卸干净，就又被周鹤鸣捉住，掌心覆盖的同时被撑开了五指指缝，他在伏压里头不可抑制地打颤，挣扎和骂人的权利均被剥夺得一干二净。

过分，好过分。

怎么能，怎么能......

软榻埋着半边面颊，落下的泪和津液将褥间沁得不像样，郁濯不知道周鹤鸣今天为什么这么凶，他被摁得好狠，已经好几次浸透了被子，那高悬的心还在隐秘地震颤着，就听廊中传来奇宏故意放大的声音：“王爷！公子......公子他这会儿还睡着，三天就睡这一回，您先去偏厅喝杯茶吧。”

太......

周鹤鸣扳过郁濯的脸。

太——！

周鹤鸣将郁濯的潮湿和迷离都揉碎了纳进唇齿间，尝到一点温热的微咸时，檐外强风吹得铁马乱晃，他在郁濯再难自抑的颤抖中稳稳固定住人，终于愿意吻去他眼角止不住的泪。

他们在清泠脆响中隐秘地接吻，院中廊下的谈话还在继续。

郁濯分明陷在被褥里，却更像是浸泡在水浪中，整个人潮软得不像话，他已经彻底脱了力，在亲昵里面头一遭输得如此彻底。

简直要命。

“我眼下没工夫等人，况且你讲话声音这么大，他也该醒了。”周泓宇被奇宏的一番话弄得莫名其妙，“他谈完事还可以继续睡，我还得赶回交战地去，奇宏，你让开——”

抚南侯那屋的门“哗”一声打开，周泓宇与奇宏同时看过来，二者均怔在原地。

奇宏牙齿打着颤，眼睁睁瞧见周鹤鸣的袍和发没能掩干净的耳下余红，他在身侧凌厉的视线中，干巴巴地伸臂拦人，赔笑道：“太、太晚，主子昨夜应该是走错了房......”

奇宏身量也不矮，周泓宇却一把攥住他的领口，硬生生将人丢到旁边去了。

周鹤鸣还不忘将身后的房门阖上，在转身间说：“兄长......”

他音还没落尽，后颈就猝然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巴掌打得分毫情面也没留，险些让周鹤鸣又踉跄着扑进屋里去，周泓宇手都在抖，他虽然一直未曾娶妻，可好歹年近三十，人事还是很通晓的，实在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带到大的弟弟活成了这么个浪荡子，怪不得昨夜抚南侯郁涟在他怀里坐得那么自然，感情他俩早就有一腿了！

可郁涟是什么人？那是他周鹤鸣的妻弟，不仅是亲弟弟，甚至是双生子！

“周云野！”周泓宇勃然大怒，“我叫你回来睡觉，不是叫你回来睡人的！”

他怒到极点，简直有些发懵了，不可思议之下又狠狠打了一拳，砸得周鹤鸣舌尖都品到一点腥咸，奇宏和尾陶都扑上来要拦，被周泓宇一人给了一下，让他俩滚远点。

镇北王一挑三，唯一能跟他对打的那个却丁点手都不敢还，他气得七窍生烟，已经快要站不稳了，明明打人的是他，可他却觉得被打的也是自己，他在盛怒里，一把揪了周鹤鸣的领口开骂：“你在家书里怎么写的？周鹤鸣，你现在长大了，出息了，行兵打仗你不爱听要自己搞，我不同你一般计较，春节时你来信说同你妻琴瑟和鸣，转头就同他胞弟厮混在一起，你混账东西！”

“两天没睡？我看你倒精神得很，你现在就给我滚回交战地去！”周泓宇抬了脚要踹门，被周鹤鸣拦得恼怒，又顺势两脚踹在他身上，忍无可忍地喊道，“那个什么抚南侯郁涟呢？叫他也出来见我！”

门在这时从里头被拉开，郁濯衣裳已经穿戴整齐，他将领口拢高了，扣得严丝合缝，大半的欢愉就被藏起来，可惜他眼尾的绯色还很浓，只能借散发欲盖弥彰地掩了，这副样子看得周泓宇想踹人，又害怕不如周鹤鸣皮糙肉厚，一脚就给踹死了，他在惊怒里头，听见这位不知廉耻的抚南侯哑着嗓子说：“王爷。”

岂料周鹤鸣开口：“叫什么王爷啊。”

这话明显是在向郁濯说的，周泓宇火气登时更盛，可他那同样罔顾人伦的好弟弟抹了一把嘴边血，当着他的面补充道：“阿濯，叫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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