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宫墙之外,翠树葱茏繁茂,枝叶交织成一片盎然绿意。树梢之上,数只飞鸟悄然栖息,似在凝听宫墙内的动静。
俄顷,殿内传出一声怒喝,仿若平地惊雷,惊得那飞鸟陡然振翅。羽翅扑腾之间,簌簌声响彻耳畔,群鸟似箭般冲向蓝天,须臾间,唯余天际几缕缥缈的痕迹,徒留宫墙内的纷扰与宫墙外的静谧对峙。
妖尊紧攥那信件,素白的笺纸本如平镜,此刻却在她的力道下褶皱纵横,其上墨字隐匿于指缝间,再难辨得分毫。
上官垂而立,额间冷汗隐现,眼角余光偷觑着妖尊神色,大气不敢出,唯有点点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悄无声息地没入衣衫。
妖尊双眸微眯,狭长的凤目中幽光暗涌,恰似乌云蔽月,冷意森然。
“此子绝不可容于世间,遣祭司处置,他自当明了本座之意。”
上官心中一凛,忙不迭拱手应道:“遵命。”声落,唯闻衣袂轻拂之声,其人已悄然退下,独留妖尊于幽室之中,唯那皱信在其掌心,似也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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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辙碾过,出悠悠吱呀之声。
那是一场幽长梦境,其间但见虚白一片,似雾霭沉沉,遮掩了所有尘世纷扰。
她静卧于纯白山茶花间,馥郁芬芳萦绕周身,令她沉醉不愿苏醒。然车辙辘辘,终是扰了这场好梦。
她蛾眉轻蹙,似仍眷恋梦中情境,意识却于混沌中渐渐清明。待那山茶花的馨甜悄然散去,她怅然睁眼,目光迷离,仿若仍在梦中,许久方聚焦于那轻轻晃动的车幔之上。
“阿辞,可还有不适?”温润男声自身畔响起。
长夏这才惊觉自己一路竟倚靠在赵扶桑怀中,她忙直起身来,动作间难掩疲惫。
“我睡了多久?”她声线带着几分慵懒沙哑。
“已至晌午,你感觉如何?”赵扶桑语中关切满溢,目光紧锁长夏,似要从她神色间寻出答案才肯安心。
长夏垂看向掌心,恍惚间似仍有温热鲜血残留,那滚烫之感仿若能灼穿掌心,令她心尖微颤。
片刻,她方回过神,轻轻放下手。
“我已无事。到哪儿了?”
“还需一日车程。”
赵扶桑轻声应道,车辙声复又悠悠响起,似在诉说着前路漫漫。
此次月尸,雪女来袭。
月尸还堂而皇之地进入到了妖都之中,这些废神来此,断然不会是为了所谓的执念而来,而且一直在林家镇,漠城之间徘徊,这林家镇一定有些什么东西。
还有那个林娘子。
长夏轻抬手,缓缓掀开车帘,微风拂过她的脸颊。
她微微探出头去:“咱们且停下休憩片刻吧。”
语罢,前方众人闻得此声,皆勒紧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一声,马蹄踏地,溅起些许轻尘。
众人回,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长夏,眼神中或有疑惑,或有关切。
沿路楝树花开枝头,风一经过,那些小朵白花如同细密的白雪簌簌落下。落在铺满青苔的石头上,细碎的阳光穿过树木枝桠的缝隙伴随着树梢移动。脚下的树影斑驳6离,缓缓随风摇曳。
长夏微蹙着眉,下马车,遥望远方那漫山遍野的翠色,仿若一片碧涛翻涌,说道:“这样下去太慢了。”语罢,忧虑之色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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