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妄蹙着眉心偏头叼住了他的耳垂。一声闷哼,早早落下的那条衣带被水波推搡着,层层叠叠,越荡越远。
“兼竹。”
怀妄一声声地低唤他,“兼竹……”
兼竹的回应断断续续,在晃动的水波中支离破碎。
身后的人像是咬到了垂涎已久的肉骨头,将边边角角又咬又啃吃了个干干净净,还舍不得一口吞。
先前怀妄失忆,总吊着他不上不下;这会儿恢复了记忆,又在临界点前堪堪停住。兼竹受不了地拽着他的手腕,留下几道抓痕,“你……快点……”
“不。”
一个吻落在了他的耳后,“不快。”
沉眷的嗓音宛如溺于深海之中,又带了点任性,跟撒娇一般。兼竹一听怀妄的声音就拿人没辙,他眼睫轻颤着,在沉浮之中想——
明明这么幼稚,还天天想着和他干成年人的事。
…
日头逐渐沉落,从天光大亮到黄昏夕阳,再到满天星斗。
兼竹在晃动的视线中看着头顶的夜幕星辰……几个月以来,还没有哪次时间这么长过。
后方拥入的姿势不知何时变成了正面环抱,怀妄捞着他,叫他全身的重心都放在了下方。
最开始是在灵潭中央,慢慢地又靠到了潭边。
一次刚结束,兼竹还没缓过神来又被翻了个面。
“怀……唔!”
开口的声音被短促地掐断,接下来便由不得他再说出半句推拒的话语。兼竹趴在岸边,潭水拍打在池岸上,水花溅得又高又猛。
他看岸沿被水花浸润着湿了又干,水痕深深浅浅,蔓延一片。
兼竹自迷蒙中睁眼,视线不远处是他二人沾了水的衣衫,还有他的乾坤袋搭在上方。剑鞘被他扔得自乾坤袋中滑出一截,暗红冷硬的鞘身静静躺在那堆衣衫中。
大片的苍梧林早已化了细雪,郁郁葱葱一片。穿林的夜风温柔拂过,卷起了空旷池潭上方细碎的呜咽。
从夜深到天明,又从天明到日暮。
潭中泡不了多久,兼竹不知何时被怀妄抱了起来,靠在了粗壮的苍梧枝干上。树影窸窣摇晃,抖落了不知第几个日光。
他这会儿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浑身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身心之中全都是怀妄。
朦朦胧胧中,他目光越过怀妄紧实的肩背,将这片林中落泉收入眼底——总觉得这幅场景如此熟悉。
……似乎他当初误入苍山的第一天也是在这里。就是在这棵树上,怀妄拿剑比着他。
这没想到现在也是这样。
蓦地一声低唤拉回了他的注意力,怀妄叫他,“兼竹。”
兼竹本能地应了一声,上方一滴汗珠落在他颈窝,顺势滑下,“把识海打开。”
神识非道侣不可相交。先前怀妄不知自己就是苍誉,一直没和兼竹用过神识。恢复记忆后又碍于“前夫”的身份不敢造作。
这会儿七天七夜既已开启,自然就要安排上了。
神识相交的欢愉与身体大相径庭。兼竹此刻已经精疲力尽,本是不想打开识海。但当怀妄的神识涌入他体内,在他识海边缘试探地轻叩时,他还是下意识就放入了前者的神识。
接下来便如疾风过境,攻城掠池。
连思考的能力都被完全掠夺。
兼竹不知昼夜,只知自己像被无数次抛上高空又倏地坠落,在触底之前被一双温柔而结实的臂弯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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