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次普通的外出,竟然会让自己在叶青徐面前暴露了身份。
他有些惊慌地在床上挪了几步,心脏跳得很快。
“你……”他喵了一声,随后意识到对方听不懂,有些懊恼地举着爪子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停了口在心里责怪自己:“不应该让他住进来的……”不让对方靠近就不会有一同出门的事情发生,不一起出门就不会被发现自己能够变身的事实,明明他是一个警惕心很高的人,怎么最近总是做出这种不带脑子的事情。
他是这么想的,但他却料不到,有时候本能这种东西的存在是十分神奇的。从血缘上涌出的亲近,那是理智想要克制,却也无法做到的。
叶青徐见他如此慌张,心疼得不行,他蹲下身将头贴在床边,尽量放柔了声音说:“小鱼,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我真的不会说出去。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是我太没距离感了。”他的眼睛很红,责怪着自己太过心急,明明打算慢慢对小孩好,等自己做得足够好,能够让他生活得更好了,才有底气站在小孩面前说我是你的爸爸。
可他现在做得这叫什么事啊?让自己的小孩如此害怕。他看着眼前的小家伙浑身都在发抖,连站都站不稳,觉得自己的心里涩得像是被苦水泡了一宿。
江小鱼上次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时被剪掉了尾巴,儿时经历过的恐怖回忆纷涌而至,他的心乱得不行,往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这里,却被床沿绊了一跤,摔了个四脚朝天。
叶青徐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只觉心都要碎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抱江小鱼,却被他一爪子挠开了。
“别碰我!”小黑猫凄惨地哀嚎一声,努力地想要爬起来。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戒备,仿佛透过叶青徐,看见了那个拿着剪刀如恶鬼般冷酷的女人。
他努力了好几下,这才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床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恐惧。
叶青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鱼,你冷静点,我知道你的情况,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急切地说,声音都在发颤:“我不是坏人,我会保护你的!求你别怕我,别躲着我……”
可江小鱼根本听不进去。他早已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中,除了逃跑外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想要朝着门口冲去。
然而刚生过病的身体又摊上了极度惊惶的精神状态,他没能跑下床便四肢一软又摔倒了。他只能把自己蜷成一个颤抖的球,将仅剩下的一截尾巴牢牢抱在怀里。
叶青徐不敢再碰他,只能蹲下身哽咽着小声哄着:“是爸爸对不起你,都是爸爸的错。要是当年我能警觉一些,就不会让你被人偷走,吃了这么多的苦。”
在极度害怕的时候,听觉是会被无限放大的,所以当江小鱼听清了他讲的话时,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叶青徐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道:“我是你爸爸,你是我生下来的。”
江小鱼的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颤抖,黑色的猫脸上满是迷茫,他听见那个叫叶青徐的男人说着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话。
“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被人捉住关了起来,逃出来后在一间小诊所里生下了你。我、我被人背叛了,他将一个死婴抱给我看,对我说我生下的孩子已经死了。他叫李寿海,是李寿平的堂兄,他将你抱给李寿平抚养,导致我们父子分离了这么多年。是我太蠢了,如果我当年能够疑心多一些,也不会让他将你掉包了去,是我错信他人,害你过了这么多悲伤的日子。”
叶青徐断断续续地说着,没什么语序更是没什么逻辑,江小鱼听着觉得他疯了。
但可能是这男人哽咽着的样子实在凄惨,江小鱼竟然不怎么害怕了。理智恢复了些后,他怔怔喵了一声:“你是男的?男的怎么能生小孩呢?”
只可惜叶青徐听不懂猫话,但他看见了黑猫脸上的茫然,有着父子感应一般知道他在问什么,伸出手掌擦了一下如雨般落在脸上的泪水说:“我是三叶族人,一个非常古老的种族,我们这族血脉的男人有一定的概率可以怀孩子。”
他将手臂的衣袖撩了上去,露出内侧的一个三叶草形状的胎记道:“这是我们的印记,我的父亲有,我的爷爷有,只有直系血亲才会有概率遗传,我那天看见你肩胛骨处有这个胎记,便开始怀疑你的身份。”
后面有了亱莲的证实,他自己也再次去做了亲子鉴定,“你真的是我丢失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他又笑:“老天待我还是不薄的,让我找回了你。”他又哭:“可老天怎么能这么对你?对你这样残忍?”
他想起亱莲的调查资料上说江小鱼小时候遭遇过家庭暴力便心如刀绞:“我刚知道的那几日就想,我要杀了他们,那些混蛋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的孩子?可李寿海早就死了,我也找不到那个李寿平,我不知道该找谁去报复……”
哭泣和悲伤是会传染的,江小鱼看着男人哭得不能自己,想要开口讲话时才发现自己的视线也已被泪水模糊了。
他慌忙抬起爪子,笨拙地想要擦拭眼泪,却适得其反,把泪水抹得满脸都是。
叶青徐努力镇定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祈求你会原谅我,也不奢望你能认我,我只求你不要害怕,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让我能够照顾你。”
他的目光中满是真挚与祈求,但江小鱼的心中恐惧与迷茫交织,如同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头绪。
男人对着他试探着伸出了手,江小鱼僵着身子,克服不了心中矛盾的情感,他选择了逃避,他跳下床,飞快地跑了出去。
夜色灰灰,月亮也沮丧于云层深沉,发不出一丝光亮。
江小鱼跌跌撞撞地冲出院门,将叶青徐受伤的眼神抛在脑后,任由四肢带着自己机械性地奔跑。
心中纷乱的情绪如同洪水决堤,淹没了所有的理智与冷静。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等到他实在跑不动了停下脚步时,这才发现自己回到了亱家的宅前。
亱家一贯睡得早,此时哈士奇在狗屋里打着呼噜睡得很香,江小鱼失魂落魄地待在原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跑来了这里。
他抬头看着偌大的亱宅,夜灯浅浅,只有一间房间依然透出了亮堂的光。那是亱莲的书房,这个时间里男人往往还在处理工作没有歇息。
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江小鱼没有过多思考,单凭着一个冲动一股本能,四肢再度抬起,对着书房的方向冲了进去。
飞快爬上楼梯,却在书房门口的小洞前停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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