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从无到有就像宇宙星辰,每一个星子都缀入了每一个人的灵魂,新星的诞生和暮星的坠亡都是宿命的罗盘。
司南的指针指向人生的方向,无论晃动的石勺带来多大的震撼能量,它迟早会因为旋转不停地旋转回归静止的状态。从生命诞生的那一刻起,起始与终结将会陪伴着他们一生,每个人都是在罗盘上垫着脚尖跳舞,每个人都是在圆圈里转圆而已,只有舞者舞尽最后一秒芳华灵魂才会得到释放,兜兜转转得到的结果都会回归命运的起点与终点。
司南是罗盘狂舞的心脏,龃龉不合的司南在磨盘两圆的罗盘上心神不定地狂躁,神舞脚踏飞燕美丽的足尖踩在的青铜地盘上空,象征古老生命之河的钟点撒播阴霾照在她头顶,给予她警示生命力即将分崩离析的现象级预兆。
司南引针拾芥却又与罗盘暗器相投,命运的脉络就是珠联璧合的铜铺,生生不息,首尾相连的浩劫。
人生就是一个圆环,谁也逃不脱圆环以外的距离,这个世间存在着一个叫做归宿的词语,我们大家都是被深深烙印罪孽魔环的纯种人类。
印数师归掷劫数浩荡:银河孕育了人类的胎盘,胎儿在星魂中运转七七四十九天后,幼婴瓜熟蒂落从行星中分娩诞生,最后由一场星潮将他们一个个带来这个世界,偕生之疾如影随形攀藤附葛诛杀纠缠不休的原罪,希望的诞生分衍恶劣的因种直到绝望残缺心灵恶魇榨干最后一滴水乳相交的魔海才算止烬!
呜哑的黄昏背风退步黑瓦黄墙,湍急的河潮淹没了古旧的原乡。人到暮年不得不服声老,拘于的老拐杖磕绊离场,大圣顶着破烂大王的名声邋遢登场。
要说收破烂的他祖宗是唐世裴明礼,在现世中没有人敢拍桌子叫板,大圣是他徒子徒孙中学得最惟妙惟肖的一个,没有人将拾荒做到这般过于极致完美,毕竟完美过头就是璞玉有瑕物宝有价,此时梭镖草头的大圣正佝着腰扒弄着火剪与蛇皮袋子在捡散落在外的流金泄玉的土坛子。
神魔小说风头无两问鼎于世,当属西游大爆独占鳌头,桑妖雉怪的惊天乐闻弥漫尘嚣仙戾,而后娓娓流传孤陋四方的逦迤沙丘。
那时候的黄沙镇流行一种集卡牌的戏乐,神仙牌戏一时之间风靡西北东南等无数城镇,在蛮荒的漠北只要凑齐一整套西游人物的卡牌,就可以免费领取一份超大豪华礼包,如果运气爆棚的话还能领取齐天大圣孙悟空的专属兵器──“灵阳棒!”
黄沙镇的三岁小伢们都在玩,可是谁也没有坚持到最后,中途早早就放弃了幸幸苦苦积攒数月的卡牌,临了被路边捡垃圾的大圣拾得捡回家去拼凑。
西游出场人物众多,一套牌九风格迥异,然无终止之术,又无斤两之法,故而这陷入了一场早就导演好的死循环,你以为你是在占他的相宜,其实是他在你的便宜,漩涡的笼泽一环套一环,风波之后又生灾劫,规则的既定并无准确衡量因果的幼因。
小孩们呕心沥血死磕刮刮乐,姜还是老的辣,资本家们早就坐在办公室里一遍一遍演算过奖励机制,这么多小孩是斗不过吸血鬼的心窟眼的。
然世事并无绝对,易守蛮攻岂非难事,大圣歪打正着将市面出售的牌数全部寻回,它有多少大圣就收购多少神仙牌面,总之资方再多也多不过大圣手里满满一大框的垃圾货。
“我是来兑奖的!”大圣一路高高兴兴奔向梦想中金碧辉煌的杂货铺,将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卡牌整整齐齐铺平码放在柜台上,尊敬的请老板过目核对。
老板身穿一套阔气的员外服出场,宝蓝宝缎制成的员外帽,遍身都是黄灿灿的铜币织金纹,更招财的是他镶了一口好金牙,齿牙吐纳间一口黄牙飘出一阵臭不可闻的口气。
他单手抽着雪茄敲着算盘,闻言瞅了大圣一眼,接着一丝不苟将卡牌检查了一遍,卡牌的数量是没错,就是将金箍棒兑换给大圣,老板估计得折本,老板心里估摸着如何寻个由头将这小子打发掉?
权利的大门打开了**的峡口,大圣努力克制的心灵撕开了一道裂纹,悲壮的洪流疾速卷进隐喻的河提带来一波震撼的能量,任凭禁欲的大圣如何压抑也拔除不掉生根发芽的芽草,因为**就是原罪,**与隐秘的野心是攻破禁咒的唯一秘方。
杂货铺里的玩具琳琅满目,看得是大圣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大圣忙抬手揉了揉眼珠,开荤似的牢牢盯住老板背后新到货的玩具,这些玩具有金光闪闪的如意金箍棒,还有雪刃辉辉的上宝沁金耙,乌木沉沉的降妖真宝杖……。那些名声大噪的大兵小器大圣打小就没有见识过,今日特意来此一逛是真开了眼界,一不小心就被精致的玩具吸引住了禁藏的眸光。
“这些卡牌的角卷了,不能用了,你拿回去吧!”老板丑陋的神情异常严肃,对大圣爱搭不理的。
老板摘掉口里含着的卷草雪茄,将点过数的卡牌悉数还给大圣,接着吝啬的从抽屉里拿出独属于大圣的那一份奖品,礼物是一包发霉的香烟,老板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甩到大圣脸上。
一套完整的西游戒大圣含辛茹苦收集而来,大圣不止一次地抚摸过深夜哀嚎的静物,在每个漆黑的深夜里翻阅过不下数十万遍,怀着忐忑的心情祈求能将它们兑换成追星路上源源不断前进的动力,可最终它们只是一件件阵列在橱窗里供人赏玩的商品罢了,说到底这也不过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握在手心把玩的死物,装点富贵朱门老小的门面罢了。
老板装模作样的将算盘清零,手上的大金钙子出卖了他浮躁的心绪,大圣大跌眼球地盯住发霉的香烟,最后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出了杂货铺的门,大圣郁闷想哭可以咽下一大盆蓝瘦香菇了!
大圣大失所望地蹩脚落跑,小二掀开蓝花布的帘子从隔间走了出来,他惊奇问那人是谁:“他是谁啊?”
老板则冷淡回应道:“他啊是个没出息的小子,她娘生下他就跟别人跑了,他爹又是个赌鬼赌钱把自己赌下去了,我看他啊以后一定发不了财,一辈子的倒霉运!”老板说完满脸的不屑,给足的鄙视也不稍加掩饰,他投望大圣穷酸的背影十足的轻蔑,外加一对大大的横来竖去的白眼。
大圣睁巴睁巴眼,一脸的倒霉相,喝口凉开水都塞牙是他今生的宿命,要想撇出命运的摈弃除非舍近求远置若枉然,否则宿命不能打破无法拯救灵魂求生若渴的解压,秋收的肃杀之命已然迫在眉睫,大圣必须尽快尽早的逆天改命更正自己蛇灰草线的脉搏,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腿脚识趣地退避三舍,不再打扰老板家的生意。
老板冷漠的目光斜视腿上长脚的豆芽菜,随后他的鼻孔不屑地讥哼了一声,紧接着找出边上的账本算起了一桩桩催人还款的旧账。
大圣心情本就不好,面有意难平之色,他出门四五米远的距离,迎面撞上一个挎着布包包的小老太婆,那小老太太颇有意味地对小辈喊话。
小老太婆望着大圣的脸直接语出惊人:“你认不认识姜春晖啊,他是我们一个村子里滴人……”发泡的小老太太以为同村的开了家超市就自以为了不起,把别人不当人看,过路的伙计都拿来炫耀一番以此来满足自己内心的膨胀感,殊不知这些老太太是识不到字没读到过书的结果。
“……!”戴金耳环的老太太欲言又止,大圣只当是老母亲爆儿径直走人不理她。
“我老爸说过,这个世界上富豪有,乞丐也有,好听的话听两句,不好听的话你当他是放屁的,人活着想想也就这么回事了!”老板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口边显晦之词意犹未尽,他的话意尽是轻贱嘲讽,他是故意说给大圣听的,很显然老板打心眼里瞧不起大圣这类人。
明知听了会很难过,大圣还是听了进去,而且是一字不落记在心底,知耻而后勇的道理他懂,自己的面子自己挣,迟早有一天他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让他们都等着吧,这一天会来的!
大圣从两个幼稚小鬼的身前过,他多少有些厌恶无知小鬼头盲目耍帅的自信,也实名有些羡慕小鬼耀武扬威高举风头的火把。
小鬼头充其量不过三岁,还是幼儿园上小班的水平,人长得白一身衣服穿得也白,紧跟在小鬼身后不紧不慢的是他的妈妈,他亲妈个子长得高挑穿的是流行的雪纺绿花裙,他打头领她老妈冲进杂货铺观摩新上架的文体玩具,正巧偶遇同窗嫩娇娇的女同学观赏包装精美的陀螺。
黄沙镇的女学生都时兴玩这种小玩意儿,姑娘家一不高兴就拿柳鞭抽它两鞭子乐呵乐呵,姑娘们陀螺打了,气儿也消了,权当解解气松松心,这种场合也不乏男同窗凑上前接过鞭子耍几把过过干瘾。
小鬼头单手拎着合金短枪灵光闪现在女同学侧颜,小萌妹偏头奶憨憨地说了声:“给我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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