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檬檬点头,表示知道。
“最开始,我也不是那样的,养成这个习惯还是在大学的时候。可能我太优秀了,招人嫉妒。之后我就有了一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对我很好,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对我很好的男朋友是裹着毒的糖。”
修然说着那些往事,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可是想起来,还是让人惆怅的,他仰头看黑乎乎的天空,不跟任何人对视,以免眼中的脆弱别人看见。
“他告诉我,我很优秀,我的文采很好,好到不用去学,不用仔细去研究,就是写出一坨狗屎,也是有人追捧着看的。本来我是不信的,可是他用我的名字发表了文章在学校论坛上,评论全是夸奖的,有次作业更是胡乱写的,导师居然也没有说什么。一次两次的我也没当回事,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可是次数一多,我就在也没有潜心创作的心了。”
吴檬檬没有出声打扰,她觉得这个时候发出任何声音都是不好的。
修然停了一下,继续说着,“也就是这个时候,我那个男朋友就变了,他开始对我冷暴力,信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就连人,我都见不到。”
说到这里,修然就沉浸在记忆中不安的情绪里,那样的惴惴不安,真的很折磨人,折磨的他每天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做,就是想着那个人。
“最后,我还是听到他朋友们的议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切都是那个人故意的,论坛和导师都是他提前花钱弄的,就是为了蒙住我的心,把我架起来,把我捧起来,在一下子给摔下去。”修然转头看着没什么表情的吴檬檬,“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吴檬檬摇头。
“是因为嫉妒,我大一的时候太优秀了,如果我不下来,那么只要我在学校期间,同一个专业的任何学生都出不来。虽然也会有第三第二,可是他们就是固执的想要第一。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想到这个办法,让我下来,让我从高台上下来。”
吴檬檬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她看着修然,觉得对方可能不需要。
修然也很满意这一点,他觉得和对方相处很愉快,以前也不是没有和别人说过这样的事情,他一想对方听到后的表情,就觉得不爽。同情?可怜?幸灾乐祸?真是不愉快的沟通。
吴檬檬就没有,眼中什么也没有,就像听到一件普通的事情,比如今天中午吃什么?大概就是这样的话,修然觉得很好。他说出来心情不好是一回事,他觉得那个时候自己脑子有泡是一回事,可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可怜,他觉得那是他活该,是应得的。
心情突然愉快的修然,笑了一下,用上扬的声音继续说,“我知道这些的时候,躲了一个星期,什么人也没有见,重新弄了一个账号,去论坛看评论,看到很多人骂我,这些骂声让我清醒,也让我觉得之前一段时间跟做梦一样。收拾好心情,我就回到学校,然后我就认识了他。”
修然伸手一指,指的人正是导演。
救命稻草
修然指了一下导演,手很快就收了回来,但是眼睛没有。
吴檬檬也是看一眼就收回视线,然后就看见修然看着导演的眼神,温柔深情,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修然看了一会,导演走了几步,看不见了,收回视线,里面的深情已经没有了。
他看着吴檬檬笑了一下,说不上来的笑容,像是显摆又像是不好意思。“你别看那人现在这么严肃,说一不二,还经常把艺人骂哭。当年,可是我们学校最不起眼的一个学生呢。”
说着说着,视线又看向导演的方向,虽然看不到人,可是他知道那人就在。
“当时回学校,我做了很大的决定,虽然很多人都没有时间议论我这些事情,可是我自己不觉得,我觉得别人都在看我,在议论我,再说我是傻子。前男友已经踩着我提前签好工作室,知道我知道事情真相,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直接就不来学校了。”
“那个时候已经大四,如果我再不努力,我连毕业证都没有,那才是真的没脸见人。然后军哥,哦就是导演。军哥找到我,那个时候他要拍毕业作品,缺个编剧,因为他成绩什么的都不好,也不是学校的顶尖人物,所以,就找到了我。”
修然想到当时的场景,笑容怎么也从脸上下不来,开心的不行。
吴檬檬很安静,她一向是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工作的时候,同事们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都喜欢跟她说。
“军哥也没有提出很过分的要求,就是问我可不可以把大一的时候写的小故事拍出来。我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有想到,我现在的文笔居然还有人找。那个时候,军哥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抓的死紧,好在,军哥没有计较,给了我机会。”
“当时,我说,如果相信我,我这几个就写出一个剧本给他。当时军哥犹豫,我就加码,说只要三天就行,如果不满意,还是可以用以前的故事。这么一说,军哥就同意了。后来我才知道,军哥当时承担了多大的压力,他也是他们团队里凑数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
说到这里,修然的眼眶都红了,没有办法,每次每次,不管是说这个,还是想到这个,他都忍不住。
一个救命稻草企图在拯救另一个救命稻草。
“这些是我后来知道的,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不能辜负了这个相信自己的人,我把一切都屏蔽掉不去想,回想课堂上老师讲过的东西。好在,底子还在,三天我真的就磨出来一个剧本,现在看不是很满意,可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已经觉得很好了。剧本给军哥的时候,我还是很忐忑的,怕对方不满意,骂我,最怕的就是对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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