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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仁说出了那个“狗”字之后,也觉言语过于野蛮,因此“狗”字之下不便再续,顿了一顿,现在杨老幺倒量着他不敢骂,他如何肯示弱?便瞪了眼道:“你这狗才,我为什么不敢骂你?”杨老幺道:“狗才?你看到我穿烂筋筋吧?你不要看你洋装穿起……”区老太爷拦在两人中间站着,向杨老幺摇摇手道:“杨老板,你去作你的事,不用说了!”杨老幺见老太爷只管摆手,也就扛着篾篓子走了,但他依然不服气,一面走,一面咕噜着道:“狗才?看哪个是狗才!你有钱穿洋装,好稀奇!下个月壮丁抽签,我自己去抽。你凶,你敢和我一路去打日本吗?”
区老太爷真没有想到这位慕容先生如此厉害,一个穷人和他同行的人说句话,他就这样大发雷霆,这种人如何可以和他共事?这餐饭更是不必去扰他。他这样一沉吟,步子走慢了,落后好几步。倒是西门德看清楚了他的意思,假使他不去吃馆子,掉身转去,这未免给慕容仁面子上下不来,因笑道:“老太爷走不动,叫一辆车子吧。”钱尚富将手向街对过一指道:“就是那家江苏馆子,到了,到了。”说是到了,老太爷倒不好意思拂袖而去,只得忍耐着不作声,和他们一路走向对街。那江苏馆子,正是相当有名的一家,沿门前马路上一列停了好几部流线型新汽车。西门德指着一辆淡绿色的汽车道:“咦,蔺二爷也在这里。”慕容仁笑道:“是的,是的!博士好眼力,不看车牌子,就认得出来。”西门德笑道:“揩油的车子,坐的太多了,哪有不认识之理?”慕容仁道:“不知道他是来吃便饭呢,还是请客?若是吃便饭,他遇到了我们,就不会要我们会东的。”说着,大家鱼贯入馆。
在楼梯口上,经过帐房柜台的时候,那帐房先生放了手上的笔,站了起来,连鞠躬带点头,笑道:“钱经理来了。”慕容仁道:“蔺二爷在楼上吗?是请客是吃便饭?”帐房道:“是别人请他。”慕容仁回头向西门德道:“这我们倒不便走过去找他谈话了。”西门德道:“我们吃我们的,又何必要去找他?”慕容仁已上了好几级楼梯,他竟等不得到楼上去交代,扶着梯子扶栏等西门德上前了,回过头来向他道:“蔺二爷是个好热闹的人,他什么没有吃过,在乎我们请他?只是他要的是这份虚面子,觉得无论到什么地方来了,都有他的部下在活动。”西门德听说,倒不由得面色一红,因道:“部下我可高攀不上。”慕容仁算碰了个橡皮钉子,就不再说了。
到了楼上,茶房见是一群财神,立刻引到一间大的房间里来。大家坐下,茶房笑嘻嘻地向钱尚富道:“经理还等客人不等?”钱尚富道:“就是这几个人,你和我们预备菜就是了。”茶房道:“今天有大鱼,并且有新鲜虾子。”西门德不免笑道:“新鲜虾子,这是很能引诱人的食品。你打算卖几张法币?”茶房望着他笑了一笑。西门德笑道:“我是说一百元一张的法币。”区老太爷向钱尚富抱了一抱拳头,笑道:“既是吃便饭,就简单一点好了。”钱尚富笑道:“这里我常来,菜是应当怎样配合,他们大概知道,不至于多花钱的。”
他们在这里商量着酒菜,那位气焰逼人的慕容仁,却已不见,大家不曾去理会,区老太爷自更不必去问他,等着酒菜要上桌了,他又匆匆跑进房来,脸上带有几分笑容,又带有几分郑重的气色,却向钱尚富道:“蔺二爷是赴银行界的约会,是无所谓的应酬,他听说西门博士在这里,非常高兴,约着一会儿就到我们这里来。首席留着吧!哦!首席正空着的。”说着,就忙忙碌碌将一副杯筷移到首席空位上去。区老太爷心想,幸而自己知趣,没有敢坐在首席空位上,要不然,因为自己是个教书先生,居然坐下去了,那么,这时候人家把自己轰下来,那就太扫面子了,于是默然坐着,且观看他们的下文。
约莫是吃过了两样菜,门外茶房叫声蔺二爷来了,代掀着门帘子。区老太爷在未见之先,以为蔺二爷必是一位举止极豪华的人,不然,像慕容先生这副气派,怎样肯低首下心?可是这时蔺二爷进来了,身上穿的也不过是阴丹士林的蓝布罩袍,比平常人所不同的,只是口角衔着一只光亮的木烟斗。他一进来,大家全体起立,虽然没有人喊口令,那动作倒很一致。区老太爷虽不知道这蔺二爷是何人,可是没有主立于前,客坐于后的道理,也就跟着站立起来。在那蔺二爷眼里,似乎只有西门德谈得上是朋友,左手取下口角的烟斗,右手伸着和他握了一握,对其余的人却只是点点下颏而已。
西门德道:“二爷,我给你介绍,这是区庄正老先生。现在尚富兄要请他去当西席。”蔺二爷点头道:“我听到慕容仁说了,他们今天请先生,我特意来奉陪。”区老太爷连说“不敢当”。
慕容仁满脸是笑容的向蔺二爷道:“二爷,上面虚席以待,请坐。”蔺二爷衔着烟斗连摇了两摇头,笑道:“这叫胡闹!你们请老师,哪有让我坐首席之理?”区老太爷看到这些人的姿态,早就不愿接受这聘约了,因拱手道:“我们有言在先,今天是吃便饭,兄弟是奉陪的。”慕容仁早已拿了酒壶过去,在那空席上的杯子里斟满了一杯酒,然后笑道:“二爷,这酒很好,我保险有十年以上的成绩,是我看到二爷在此,特意到柜上去商量了来的。大家都久已坐下了,就不必再变动。”蔺二爷笑道:“这样话,倒是可通。”他笑着坐下了,先干了一杯黄酒,手按了杯子,上下嘴唇皮抿了几下,啧啧有声地去研究那酒的滋味。慕容仁按了酒壶,在桌子下方站了起来,半鞠了躬,向蔺二爷笑道:“二爷,尝这酒味如何?”蔺二爷又拿起杯子来,伸着在桌面子上,笑道:“再来一杯,让我尝尝。”慕容仁听了这话,立刻双手捧了酒壶,站到他面前去斟酒。那位蔺二爷倒并不觉得有些过分,坐在那里屁股贴着凳子,也不肯略微昂起一点,伸手出去,举了杯子,只等慕容仁斟酒。慕容仁一面斟酒,一面笑容可掬的向了蔺二爷道:“这样的酒,二爷像喝茶一样,就是喝三五十杯,也不算一回事。”他只管说着恭维话,忘了自己是在斟酒。蔺二爷连说“满了满了”,他没有来得及正起壶来,酒由杯子里溢出;淋了蔺二爷罩衫上一片湿迹。他“哦哟”了一声,立刻把酒壶放在桌子角上,抽出袖子笼里一条手绢,低了头和他去揩擦衣襟上的酒渍。蔺二爷先干了手上那杯酒,才放下杯子,向他笑道:“仁兄,你这斟酒的艺术,还不够出师,应该到传习所里去学习几个月。”慕容仁连说“是,是”,倒好像有点惶恐似的。
区老太爷坐在席上看到,心里就暗忖着,和这家伙见面以来,就觉他气焰不可一世,仿佛带了几十万人在手上,天不怕,地不怕。这是一物服一物,如今见了蔺二爷,不想他竟是这样恭顺。他骂杨老幺是狗才,杨老幺在他那个圈子里周旋,便是遇到那最大压力的宗保长,他也不曾恭顺到这种程度。心里这样忖度时,便更觉得这个聚会不是滋味,只有默然地坐着陪大家吃酒。那慕容仁向蔺二爷周旋了一阵,回到自己席上去,笑道:“二爷,刚才这里茶房说有虾,弄一份来尝尝,好不好?”蔺二爷笑道:“那倒不必,再下去一个礼拜,我就到香港去了,要吃鱼虾海味,到香港去,可以尽量的吃。”钱尚富在无意中听到蔺二爷要到香港去的这个消息,心下倒着实是一喜,正有两批货物压在香港不能运进来,当面托他一托,却不比西门德、慕容仁转了弯说更好?主意有了,便笑道:“虽然二爷不久要到香港去,在香港是香港的吃法,在重庆是重庆的吃法,让他们弄一碗炒虾仁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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