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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也就是条空间裂缝嘛!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陷阱,我他妈真的会祝大海漂满海洋垃圾。
下一秒,突然有东西直接拍在我脸上,哗啦地绽开冰冷,才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海水,直接喷得我一头一脸,连衣服都湿了大半。
「……」
所以说这片海域有鬼吗。
遭受池鱼之殃的飞狼转过头,无辜地望着我。
我擦掉脸上的水,接过哈维恩递来的干净上衣更换,一本正色地开口:「走吧。」
式青举起手,他和夏碎学长所乘的飞狼率先进入空间隙缝当中,然后是我们这边的飞狼小心翼翼跟上去。
通过「门」的速度很快,它不是空间走道,而是真的只是一门之隔的跨越距离,踏过了框线,迎面而来的气氛与刚才截然不同,带了一丝血腥的气味与某种海鲜腐败的恶臭,让人不快地隐隐混入海水气味里。
回头想看看那扇「门」,却已经找不到蓝色光芒,更别说时空裂缝了。
这里的天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完全是深墨般的浓黑,猛一进来时,有种视觉好像被剥夺的错觉,还以为自己要瞎了,过了好几秒都没适应过来,里面确实就是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正打算跟光影村借点电,先行的飞狼周边已经亮起,微光也在我们身边展开,很适时地让我们能看清前后左右。
不过夏碎学长借来的亮光领域没有拓展得很开,大致上以两匹飞狼为中心向外半径约一百公尺,可能是怕弄得太亮会惊动潜藏在暗处的不明存在。
我往下看,果然下方也还是海域,不过已经变成浅层海,隐约可以看见底下沉积的一些不明细碎骸骨与死亡的珊瑚、鱼贝类,另外有不知道是蛇还是什么的条状生物,反正黑黑、细长细长的,藏在那些骨头里面,飞狼一通过就到处逃窜,像窃取食物的小强一样。
海水无波无浪,如同「死了」般毫无反应,整片海面像玻璃平滑,虽然有点黑暗毒素,却很微薄,可能弥漫时间太久,已经差不多快要散干净,是连我都可以轻易防御与驱离的浓度。
「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式青的电波传递过来,前面的飞狼也换了个方向,我们这边赶紧跟上,还好不用控制方位距离,底下的飞狼很尽责地充当优质驾驶,稳稳地跟好轨迹。
飞狼们又飞了一阵子后,微光慢慢照亮出某些半沉在海面的石材断面与断裂倾圮的石柱,这个区域应该是以前存在过的一整排水上长廊,先不论当时有什么技术让它们盖在海中,总之这些石柱长廊的遗迹范围相当长,看着很像贝尔庙那种古罗马风格的柱廊,然而已经被破坏一大半了,倒下的石柱底部还压着很多尸骸,有的甚至没完全腐坏,部分竟然还完好地保留死亡瞬间,似乎时间就在尸体上被冻结住。
看见这些后,飞狼们发出哀伤的低鸣,认出了这些毁损的遗迹。
不用问,这里确实就是孤岛周边海域,那些惨烈的尸体很多都不是人形生物,而是大量兽形;从能辨认的完好尸体可以看出好几具属于飞狼,很多都被撕下翅膀,身体不是被四分五裂,就是遭到某种残忍的凶兽啃咬,不少飞狼尸块里也参杂独角兽的残骸,还有大量我说得出、或没看过的各种幻兽。
然后,是被扭曲的生物残尸,还有许多魔兽、妖魔。
从这里开始,几乎能看见几千年前的惨烈激战,等不到救援的幻兽从岛内仓皇逃出,拚命努力死守在这一道阵在线,让其他幻兽得以活下去。那天很可能就是像现在这么黑暗,幻兽们的桃源仙境被深深的黑吞噬,连月光都照不进来,他们只能倚靠同伴的血与生命屈辱地离开。
沉默了一小段路后,式青突然从飞狼身上跳下去,站在还残留的石廊平台上。在那个地方,有一匹尸体保留得非常完好的金色独角兽站在原地,遗体似乎还会发出淡光的皮毛血迹斑斑,敌人在他的身体上抓出了各种露出骨骼内脏的惨烈伤痕,连金色长角都被折断了,不过独角兽至死都还是很凛然地站着,只在最后闭上了那双眼睛与世长辞,比起一般独角兽还要巨大的身躯,至今依然如同山般坚立,不曾倒下。
在金色独角兽周围有相当多独角兽的尸骨,外围大部分已是散乱的骨头了,有几匹半腐,几匹比较靠近王者的全尸完好犹存。
飞狼们在平台边缘停下,我们全都安静地看着式青化回独角兽,慢慢地走到金色独角兽前面,虔诚地跪下来,轻轻地用长角触碰着尸体的前足。
「独角兽的王。」哈维恩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开口:「我们来的时候外围没太多幻兽尸体,都集中在这里,恐怕是独角兽王设下最后拦截防线,将孤岛的邪恶挡在此处,最后的幻兽就在这边战到全灭。」
如果独角兽王的这里是最后防线,那么飞狼王和那些羽族、妖精……大概就是在孤岛上主力拖延至死绝了。
我们没有打扰式青和飞狼们的吊念,纷纷各自从飞狼们身上滑下来,让牠们可以走过去思念这些同伴们。
不过为什么入侵这里的邪恶没有把独角兽王的遗体破坏掉?是留着当纪念吗?
「我先探查附近的状况,不用担心我。」夜妖精轻声告知我与夏碎学长,很快就走入黑暗,转眼失去身影和气息,几乎融为一体。
我见夏碎学长好像没有闲逛的打算,他就在旁边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取出一些米色符纸加工;我想想就自己滚到旁边去看那些石柱。其实进来时我和哈维恩有试着连结黑暗,但这里完全没有黑色的语言,好像连同空气一起死了,万物沉默不语,异常恐怖,而且本来以为鬼王可能会再用别种方式追上来,但进了这个不同的时空纬度后,我猜他大概也来不及赶上了,鬼才知道大海把我们弄进来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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