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禁制,也配拦我?”他轻蔑一笑。
原是下了禁制,我早知道的,怕我离开。
三月前,裴兰谦就已告诉我,“小满,外头很危险,妖邪觊觎你的心脏骨肉,万万不可出去。”
“阿蛮,同我走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欲上前半步,不知为何驻留我桌前三步。
“我失忆了,你口中阿蛮与我小满有何干系?”
“你就是阿蛮,小满即阿蛮,你忘却过往,不过是裴兰谦搞得鬼罢了。”
“那你说说我的过往,裴兰谦又是如何搞鬼?”我微微笑着:“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他眼里流出几分恶意,俊美的面容微微扭曲,很快恢复如常:
“阿蛮本是天地间最自由的生灵,立于群鬼之上,乃万鬼之王,裴兰谦那个狗东西偏偏要收你做自己的小鬼,驱使你杀伐不断,三月前你中了他的毒计,失了全部力量,坠落无间狱。”
“我不信你,他救了我。”我摇头。
“不过虚情假意,老谋深算罢了。”他嗤笑,咬牙切齿,“万鬼之王,修得人身,一身血肉皆是宝贝,你强时,无人无鬼无妖可拦,你弱时,万人万鬼万妖皆欲得你,故他囚你如此。”
“可你明明说他要收我做小鬼,怎么此时又是贪图我之血肉?”
“因你坠入无间狱前,杀了他心爱之人,于是裴兰谦便转了心思,毕竟阿蛮之血肉可起死回生。”
“那他缘何要等我苏醒?而非即刻下手?”
我眯了眯眼睛,“你说我是阿蛮,那你又是谁?缘何知道这么多——真相?”
试探
我算准时间,裴兰谦单手拎着一柄剑出现在院子里,“小满,勿要听信此妖邪的胡言乱语。”
他表情冷冷,温和的眼里似有雷电风暴,一贯病弱的身体站得笔直。
剑出,闯入院子的不速之客连连后退数步。
他凝眸打量着裴兰谦,从那张脸到他宽大衣袍里的手臂,看了两三秒,大喊:
“魈,我是魈。”那人额间红纹隐隐有光游走。
裴兰谦唇启:“诛。”
万剑齐发。
自称魈的家伙化作血色红雾,原地消失。
“分身傀儡。”裴兰谦低声自语。
“你我到底是何关系?”我神色冷淡,拒绝了裴兰谦的靠近,他眼底似乎有些受伤,我又放软了语气:“我只信你说。”
裴兰谦一怔,旋即开口:“过去,你名阿蛮,确是万鬼之王……”
裴兰谦口中的过去缓缓在我面前展开画卷。
阿蛮是万鬼之王,生性自由,畅游于天地间,一年前恰遇捉妖师裴兰谦身负重伤,他虽为王但良善,便救了此人。
那魈,本是山鬼,不被族群所容,鞭笞丢弃于林,同被阿蛮所救,自此奉阿蛮为主,敬若神明。
可,三月前,魈发现阿蛮和裴兰谦相恋,他不愿接受心中神明走下王座,于是便在无间狱设下重重机关企图诛杀裴兰谦,阿蛮为救捉妖师,堕入无间狱,失了本领和记忆,只余一具会招来觊觎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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