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轩内,陶夭夭正倚窗而坐,手中捧着一卷书册,却一页也未翻动。月光洒落在她白皙的侧脸上,更衬得她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
自从那日争吵过后,林瑾便再也没有来过翠竹轩。他并非不闻不问,每日都会送来新鲜的瓜果糕点,甚至还有她心心念念的蜀绣布料,只是都交由下人代劳,自己却从未踏足一步。
陶夭夭明白,林瑾心中有他的顾虑和难处,但她身为女子,总不能主动放下身段去寻求和解。更何况,那根簪子上的长,以及林瑾闪烁其词的态度,都像一根根刺,深深地扎在她心头,让她无法释怀。
“吱呀——”
院门开启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陶夭夭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林瑾一身玄色长袍,在月色中显得格外挺拔,只是往日里那双凌厉的眉眼,此刻却染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的身后,赵辰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正欲上前通报,却被林瑾抬手制止了。
林瑾径直走到陶夭夭面前,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落在了她手中的书册上。“还在生气?”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与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的王爷判若两人。
陶夭夭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放下书册,将头转向一旁,不去看他。
林瑾见状,心中更加苦涩。他知道自己亏欠她太多,可有些事情,他暂时还无法解释清楚。
“夭夭……”林瑾想要伸手去触碰她,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来接你回去。”
“回去?”陶夭夭终于肯正眼看他,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嘲讽,“王爷确定要我回去?就不怕我这个善妒的王妃,坏了王爷的大事?”
林瑾知道她指的是那日的事情,心中更加愧疚。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
“王爷不必多言,”陶夭夭打断他,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王爷心中已有决断,何必再来问我?”
“不是的,夭夭,你听我解释……”林瑾上前一步,想要拉住陶夭夭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
他心中一痛,语气却越诚恳,“那日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脾气。那根簪子……那根簪子上的头,并非你所想的那样,那日我遇刺,那头是刺客留下的。”
“刺客?”陶夭夭心中一动,想起那日林瑾回来时,衣衫上确实带着些许凌乱,难道真如他所说,是自己误会了他?
见陶夭夭的神色有所松动,林瑾趁热打铁道:“夭夭,我知道你心中还有疑虑,但我可以对天誓,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从未变过。”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如今国家正面临新的威胁,边境战事吃紧,我此次前来,除了接你回去,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
陶夭夭心中一凛,她并非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自然明白国家大事的重要性。只是,那根簪子就像一根刺,依然横亘在她心头,让她难以释怀。
“王爷请说。”她语气冷淡,显然还没有完全释怀。
林瑾深吸一口气,走到桌边,摊开一张地图,“此次边境来犯之敌来势汹汹,不仅兵强马壮,而且……”
他的目光落在图上的一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而且,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我朝布防图,如今已攻破我方三座城池,若不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陶夭夭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走近几步,看着地图上被标记出来的区域,眉头紧蹙。
“我需要你,夭夭。”林瑾突然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需要你与我并肩作战,共渡难关。”
陶夭夭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看着地图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标记,耳边回响着林瑾沉重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
“王妃娘娘,”一直沉默的赵辰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王爷他……自从您离开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日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眠不休地处理政务,就连……”
赵辰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就连吃饭,也常常食不知味,短短一个月,人都瘦了一大圈。”
陶夭夭的心猛地一颤,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林瑾,果然现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消瘦了许多,下颚的线条也更加凌厉,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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