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又再度四面八方地不断挥掌打去,尹治平也只得又暂避锋芒地退开。
欧阳锋见他退开,忽然纵身而去,一下便急掠出了三、四丈远,然后一个倒翻,头下脚上,双手撑地,如阵风一般急速而去。
尹治平在旁不禁瞧得有些愕然,实没料到欧阳锋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若是神智正常的欧阳锋,怎么也不会如此不顾身份,便是要走,至少也要放两句场面话。但现在这个欧阳锋却是疯疯颠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从个人的安危利害来考虑,眼见再跟尹治平打下去不但不会赢,还会有危险,自然要走为上策。
不过,如果是神智正常的欧阳锋的话,尹治平也未必能取得现在的战绩。虽然欧阳锋逆练《九阴真经》后,武功变的更加古怪与高深了,但一个人的神智是否清醒正常,对于实力的发挥还是大有作用的。
现在的欧阳锋跟人打斗,基本上就是仗着功力高深直来直去,硬打硬拼,不会使什么计谋,故意露出破绽,设计陷阱等等。如果是神智正常的欧阳锋的话,那必然会恢复西毒的阴险毒辣,诡计百出,可比现在要难对付多了。
尹治平这么一愣的功夫,欧阳锋便已去得远了。他回过神儿来,也没有去追,而是长舒了一口气,收剑入鞘。可这么一番耽搁,等到他紧赶慢赶地回到重阳宫时,却是误了晚课。又得到后殿去跟掌教马钰和师父丘处机等人解释。
一进后殿,丘处机不免又是面色不善,张口就训。将他好生训斥了一通,才问他究竟是因为何事耽搁了。
尹治平没有编什么瞎话,直道:“弟子遇到了欧阳锋。”
这话一出,六子不由皆惊,忙问详细。不过,这件事的详情,尹治平自然便不好全部相告了。他免去了小龙女与李莫愁的存在,只说自己赶回重阳宫的路上,欧阳锋忽然从旁窜出来,拦住了他去路,问他有没有见过他的孩儿。
“孩儿?”丘处机不由皱眉道:“这欧阳锋又发什么疯?”
尹治平向六人行了一礼,道:“师父,几位师伯师叔,这个你们却有所不知了。欧阳锋口里的孩儿,实际上便是指过儿。”
“过儿?”丘处机更是皱眉不解,“这又关过儿什么事了?”
尹治平道:“过儿未曾拜入咱们全真教,几年前在嘉兴时,曾与欧阳锋撞见过一次。那欧阳锋当时疯疯颠颠,却是把过儿误认作了他的孩儿。还是后来郭兄夫妇也刚好找到了过儿,才把他从欧阳锋手下救出。这也只是件小事,我原本以为不甚要紧,所以便没有跟你们提。只是没想到,那欧阳锋竟然会为了过儿直找到终南山来。”
杨过确实有跟他提过欧阳锋的事,而且也没什么隐瞒,是原原本本的告知。但他这时却不好原原本本的把杨过跟欧阳锋相识的过程,以及杨过把欧阳锋认作义父之事全都讲出来。他怕抖出杨过对欧阳锋这位义父的感情,会被嫉恶如仇的丘处机所不容,所以便在这里打了个马虎眼。只说是欧阳锋单方面发疯把杨过认作了孩儿,而杨过只是一种被迫的姿态。
丘处机等六子并不了解这件事的始末,听他道出这番缘由,却也不疑有他。丘处机只是料不到杨过竟然会跟欧阳锋有瓜葛地惊讶道:“还有这事?”
尹治平恭敬道:“是。”
马钰问道:“那志平你后来又是如何脱身的?”
尹治平道:“我既然知道欧阳锋话里问的是谁,那却也好办了。我诳他说见过他的孩儿,然后指着下山的路,跟他说他的孩儿在山下百里外的一座小镇上。他疯疯颠颠地,却也不疑有我,便那么下山而去了。”
六子虽然觉得欧阳锋就这么被尹治平一句话给打发走了,未免有点儿太过简单,但他们却也都知道欧阳锋早已因为逆练《九阴真经》练得发疯。对这种神智不清的疯人来说,那确实什么事也都有可能做得出来,也没有去多疑尹治平的话。
既然是撞上了欧阳锋,那尹治平因而耽搁了晚课的事便也没什么要紧了。不过六子对欧阳锋的出现,却不能这般轻松对待。虽然按尹治平所说,欧阳锋已经被他所诳骗,下山去了。但这人早已疯了,谁又知道他会不会返回来。所以六子商量了一番后,隔日早课,趁着众弟子都在,便告诫了众弟子最近在山上山下行走都要小心,若是遇着了个疯疯颠颠的怪人,不可轻易招惹,要马上避让开来,把消息传回重阳宫中。
他们只是说了提防小心一个行事疯颠的怪客,却也没说西毒欧阳锋的名号,以免惹得众弟子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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