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觉得一阵恶心,一阵发冷,连忙用手去推他。
可一向身材纤细的林春,怎麽可能推动一个醉醺醺的大汉!他摸索著床边的桌子,似乎是一条钢管,慌乱中抓了起来,朝那个一直啃咬自己的头上砸了过去。
酒醉的林父,疼痛之下,歪了身子。然後挣扎著爬起来,又要抓他。
林春尖叫著跑了出去,跑在凌晨空空的街道上。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被他吓了一跳,然後冲著急速奔跑的林春狂吠了几声。
林春边跑边流泪,极度恐慌之下,他只能这样快速地奔跑,不停地落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可是他心里却有一个名字,林天,林天。
林天当晚和王一磊在一块儿。王一磊他们一帮兄弟里头的一个男生过生日,请了平时要好的十几个人一块儿去唱卡拉OK。林春嫌他们太闹腾,就没有去。
可是,现在,他只想去找林天,只想在他身边。虽然,也不知道找到他又能怎样。
林天见到林春的时候,吓了一跳!
林春穿著短衣短裤,明明是平时睡觉穿的衣服。
而且,林春两眼红肿,纤长的脖子上一块一块红红紫紫的印子,一直到领口都是。随後,林天在脱去他的上衣时,看到他胸前的印子更是吓人。
十几岁的少年於情事上还一窍不通,他并不知道这些印子是怎麽来的。
林春只说被他父亲打了,到底为什麽,又是怎麽会打成这样,却是咬了下唇,一个字都不肯说。
3
自此後,在学校之外,林春对林天是亦步亦趋。从不远离他,也从不一个人和林父呆在一块儿。
林天以为他是怕再被自己的父亲揍,所以每每要去哪里或者做什麽的时候,总会先去找林春。林春和林天几乎是形影不离。而且,很显然,林天对现在这样很是满意。
王一磊他们看以前都不怎麽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林春,现在几乎天天粘著林天,便开始打趣,林天你就是对哪个小姑娘也没这样儿过呀,难不成还要跟你哥哥过一辈子呀。
林天一揽林春的腰,对著王一磊他们就说,“怎麽著,不行啊!我还就是要和我哥哥过一辈子。”
那些都是十几岁的葱茏少年,哄然大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林天这小子有点儿不著调儿。林春则红了脸,低了头,微微垂了眼睛。但心里是高兴的,有个人这样坚决地要和自己在一起,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安心。
可是,却发生了那场火灾,一场让林天认定自己害死了他父亲的火灾,一场毁掉了他和林天之间满足和安心的火灾。
林春一直记得17岁那个初夏的夜晚,就是这个夜晚发生的一场祸事,让他和林天的关系开始逐渐恶化,一直到了今天这种混乱的地步。
林春睡觉总是很轻,夜里有点什麽响动都会醒来。
那天深夜,林春被一股刺鼻的味道给弄醒了。睁开眼,看到外面的店铺居然劈里啪啦地著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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