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刺猬:“……”
晗色干咳了两声:“嗨呀,总之是一个意外。后来我也想找少睢的,一直没碰上面,我生辰那天好像看见他了,可是他只是冲我甜兮兮地笑……诶,继续说我在鸣浮山里做的梦。”
余音:“好、好的。”
“我那时总是梦见一个苍茫辽阔、纯净得像仙境的地方。那里有仙山云海,翡翠大湖,雪顶白松,奇植异兽,雾凇沆砀间,一切都像天外天。哇,好押韵啊。”晗色瘫躺椅上微笑,“然后这仙境里有一个灰扑扑的少年,会各种撒娇,很温暖很治愈,我是梦中人我都喜欢他。”
这时他侧首看水里的余音:“说到这儿,余音,我得感谢你。”
余音懵懵的:“为什么?”
“那天,木先生让我们回避……”晗色深吸了一口气,让思绪不要跑题,“你背着我往林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唱了一首歌,记不记得?”
余音点点头:“我唱了一支安魂曲哄你睡觉,免得你要从我背上跳下去,可是唱着唱着你身体就升温了,特别烫,烫得我害怕——”
“嘘,听我说。”晗色捻了个草团子往水里丢,涟漪扩散到余音身边,把余音逗笑了。
晗色也笑:“我在你的歌声里睡着了,然后又做了那个关于仙境的梦。梦里那个少年也在唱歌,和你唱的安魂曲是一个调子,那时我以为我就是梦中人呢,我也在少年的歌声里睡着了。之后——我听见他对我说,‘倚玉,倚玉,别睡着了’。我在梦里睁开眼,看见了一个少年版的嚣厉。”
衣兜里的刺猬蜷成一个球。
“原来我这个梦不是空穴来风,不是毫无逻辑,我梦见的是那天鼎山,周倚玉和嚣厉的故事。”晗色嘿嘿笑,“他俩互相治愈的恋爱故事吧。”
余音想从水里钻出来去到他身边,又忍住泡回水里了:“为什么你会梦见他们的过去?”
“不清楚,也许是嚣厉整的,又或者跟小仙君周隐有关?他是周倚玉的转世,我又得了他一口血才化作人形。”晗色捏捏自己的脸,“你看,我长得特别像周隐,光是看画,你都分不出来我俩。”
余音反驳:“我分得出!”
“嚣厉分不出。”晗色双手合十望天,不住地嘿嘿笑,“他的屋里挂着一幅周倚玉的画,我怀疑他分不清周倚玉和周隐,原主和转世可是大大的不一样的。至于我,少儿不宜的时候他就分不清了,但在能帮忙破情劫的时候,他就知道我是晗色了,因为是要能舍得亲手宰了的。”
刺猬听得心都要碎了。
“再说回我离开了鸣浮山的梦。”晗色瘫椅子里闭眼休息,“我有时会梦见嚣厉和周倚玉在天鼎山里的过去,有时也会梦见我和嚣厉的。那些梦不太愉快,但是没关系,我来人间一趟,要吃好吃的看好看的,还要玩好玩的。”
“过去只是过去,嚣厉也只是嚣厉,我不可能再喜爱他,也没有力气去厌憎了,随他生死。”晗色困意上头,“我想向前,也许哪一天会找到一个很好的人,我们彼此相爱,结为一生一世的道侣,嘿嘿嘿……”
晗色就在这阵嘿嘿嘿的余声里睡着。余音安静注视他良久,轻手轻脚地从水里出来,鱼尾上岸为足,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余音在他身前弯腰,把月光挡去大半,俯身在晗色额头上轻吻了一处阴影。他小小声地冲他说:“你有我,还要什么道侣。”
此时晗色睡得倍儿香,呼噜声都出来了。
余音唇角刚弯起来,夜风将淡淡的血味吹进鼻子里,他的眼神瞬间变了。他低头看见晗色掌心里细细的刺伤,獠牙忍不住又伸了出来,附到他的脖子上,隔空摩挲着,想就此埋进去,尽情地掠夺。
贪欲总是那么难以遏制。
余音在呼噜声里再三摩挲,终于忍不住咬进去,谁知獠牙在触及晗色肌理的瞬间,他身上爆出了一股极为强大的灵流,歘的一下——直接把余音干回水里去了。
晗色对这动静没啥反应,翻了个身,呼噜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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