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好像是子牧。”
“小郭哥?”
邵云安拍拍王石井,指指上方。王石井也不放心这么晚了郭子牧一个人出来干嘛,他抱着邵云安脚步无声地跟了过去。
夜晚的河上,风还是有点凉的,而且是越往北行进越凉,郭子牧却只穿了件单衣。郭子牧明年就满二十,弱冠之年要举行弱冠礼,表示男子成年,头发也要束成特定的发髻,有钱人家的公子要佩戴玉冠,没钱的就用发带代替。可是郭子牧父母双亡,待明年,只能有兄长郭子榆来为他行弱冠礼。像郭子牧、邵云安这样年龄过了十五,又未到二十的男子,也会束发,不过不是全部束起来,只束一部分在后脑,用头巾扎着,也可以用装饰物固定。邵云安嫌麻烦,本来想咔嚓一剪刀剪短,被王石井拦着不许剪。所以每天早上都是王石井给他梳头,而王石井自己的发髻是自己扎的,邵云安不会。
此时的郭子牧,头发完全放了下来,一身浅色的单衣,配以那张倾国倾城都不夸张的容颜,绝对的见者呆滞。邵云安都看呆了,落入凡间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月光洒在郭子牧的身上,他看起来就是落入凡尘的仙人,美得令人窒息。
“真美呀……”
邵云安忍不住发出感叹,眼前忽然一黑,眼睛被蒙住了。拉下王石井的大手,邵云安仰头:“你不觉得很美吗?”
“只可远观。再说,我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再好看跟我也没关系。别打扰他,咱们回房。”
有脚步声传来,王石井立刻抱起邵云安躲了起来。一人上了甲板,看到站在围栏边的郭子牧时,他明显的愣住了,眼前的美景让他有一阵的失神。等到他回过神来,他急忙脱下外袍就大步走了过去。
脚步声惊动了郭子牧,他慌乱地低下头转身就要跑回房,却一头撞入了一人的怀里。还不等他惊叫,对方先把他裹入了暖和的衣服里,接着是训斥。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吹什么风。这要得了风寒可咋办?”
郭子牧愣了,抬头,清澈妩媚的眼睛里是一人担忧的脸。罗荣王裹紧他,搂着他往回走:“别愣着,快回屋,吹病了咋办。”
可下一刻,郭子牧的动作让偷窥的邵云安差点惊呼出声,还好他及时咬住了嘴。郭子牧抱住了罗荣王,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罗荣王怀里的那种抱住。罗荣王也愣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风吹开郭子牧的头发,月光下,只是看影子,两人之间竟然是那样的相配。
一阵凉风吹过,罗荣王明显一个激灵。低头,抬手,他疼爱地抚摸郭子牧顺滑的头发,问:“还害怕去京城呢?”
怀里的人点点头。
罗荣王憨厚的微笑着哄:“不怕不怕,相信慕容伯伯。到了京城,谁也不能欺负你。你要不愿意出门,就给慕容伯伯做菜,做点心,跟慕容伯伯下棋。慕容伯伯的府里有一个很大的园子,养了很多花,你可以跟慕容伯伯一起种花。你要不喜欢,铲了种菜都成。不怕啊。回去吧,别吹病了。”
郭子牧还是点点头,却是不抬头。罗荣王轻轻拍拍他,就任他埋在自己怀里,搂着他走了。
过了一会儿,确定没脚步声了,邵云安吐出一口气。王石井不敢再多停留了,抱着他悄无声息地回了房间。一进房间,邵云安就迫不及待的问:“小郭哥刚才,是什么意思?”
王石井却道:“不管什么意思,慕容伯伯的年纪做他的爷爷都成。”
邵云安撇嘴:“这就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可是刚才那一幕真的很有爱。慕容伯伯也是真的很疼小郭哥。小郭哥年幼丧父,不会是想从慕容伯伯身上找父爱吧?”
王石井却是蹙眉:“你还是跟他说说吧。他要只是想要长辈的疼爱,那还没啥;若是动了别的心思,趁早打住。”
邵云安很为难。王石井道:“他们两个,年龄不配,身份不配。就算不在乎年龄,子牧也只能是妾室,你能看着他去给人家做妾吗?”
邵云安:“不能。”
“所以,不要让他有这个心思。日后罗荣王走了,他一个妾室要如何在王府里活下去。”
邵云安沉重地点点头:“好,我去找他谈谈。”
这边,罗荣王把郭子牧送回郭子牧的房间后,又跑回自己的房间给他倒了杯热茶,郭子牧的房间连壶热水都没有。倒不是船上的侍从备懒,是郭子牧不喜欢见外人,没叫人送。郭子牧喝了热茶,身上暖起来了,才问:“慕容伯伯还没睡?”
罗荣王道:“人老啦,觉没那么多,我听到你这边好像有动静,就说出去看看。我要是不出去,你打算吹多久的风?”
郭子牧垂眸:“睡不着,又闷得慌。”
“是啊,船上肯定闷,再忍忍,到了京城就好了。”
郭子牧不出声了,罗荣王歪下头看他的脸,问:“是不是困啦?困了就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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