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眼皮连续跳动几下,居然睁开了,并且立刻表现出他见多识广的一面,连连夸赞俺做的对,说应该帮这个忙,有远见,“雪中送炭是好人,锦上添花是小人,前有糜竺帮刘备,后有皇叔封国舅”他乐呵呵地坐起身,将压在胳膊肘下面的那本糊了牛皮纸封面、在屋里从不离手的《三国演义》放到书桌上后,便在身上找抽屉钥匙,要给俺取钱。这时,老司那狗东却耍起小动作,故意使坏,将一条热毛巾递到舅爷手上,提醒他擦把脸。
舅爷一边擦脸,一边在身上摸钥匙,但擦着摸着就停了下来,毛巾拿开时,眼皮又塌拉了下去:“武周,舅爷这儿不欠你工资吧?”
俺说不欠。
舅爷把毛巾递还给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老司,“不欠,你借恁多合适不合适?”
俺说不欠也得借,因为这是救命的钱,不借不行。
“嗯,”舅爷点点头,“你平时都没有一点儿积攒?”
俺出来打工以后,每月的工资几乎全部交给了家里,积攒起来给俺娶媳妇用,要是去跟家里要,就俺爹那脾气,恐怕又要干仗了,何况,俺还要解决那五万块钱的事情,“舅爷,俺又不是不跟你干了,下来你给扣下来不就完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不帮这个忙。”
舅爷抬抬眼皮,好一会儿,才又说:“舅爷也难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个月都不挣钱,这样下去,咱们就有可能去喝西北风咧!”舅爷这时也找到钥匙,插在锁眼儿里,却没开锁,最后干脆又拔了出来,“这人在哪儿?”他问。
“在俺屋里。”俺说。
“你把他叫来,俺要看看值不值当帮。”舅爷说。
这要求的确有点儿过头,俺借钱,俺还,再叫眼镜过来,实在有点儿打人脸,但看舅爷的架势,不照他说的办也不行。俺担心俺走开后老司这狗东西进谗言,把事情搅黄,于是,便装出突然想起啥事的样子,对老司说早上碰见了彭科长,说他有急事找他,想打发他离开。
老司狐疑地看看俺,没有动。
舅爷问是啥事?俺说好像是有个活,需要人,量不小。
舅爷一听有活,立刻就急了,催促老司赶快去。
老司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回头看舅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舅爷甩甩手,示意他有话回来说。
“武周,你这娃儿仁义,俺怕你吃亏上当,所以才要帮你把关。”等老司带上门,舅爷说,“有些人哪,你帮不好就帮出仇气来咧!”
当时俺确实认为舅爷多此一举,是口是心非,是为拒绝俺找借口,直到多年以后,面对纪委提供的确凿证据,证明眼镜一直在暗中陷害俺,回想到这一幕,才像是理解了舅爷,理解到他那并非纯粹的用心,其实包含了很大一部分回护俺的成分。俺得说,眼镜在舅爷面前的表现实在让俺颜面扫地:也不知道他是紧张还是害怕,进门时竟然绊到了台阶上,险些摔个狗吃屎;在舅爷面前更表现的像个白脸小生,点头哈腰,缩脖子晃脑袋,根本不像俺心目中的那个令俺感到骄傲的“天之骄子”的眼镜。
舅爷该是对眼镜也不满意,看他的眼神都是懒洋洋的,没有提起一点儿精神。他一句话没说,就把准备好的七百块钱交给了俺。俺当着舅爷的面交给了眼镜。眼镜千恩万谢地跟俺离开了舅爷的房间。回到俺屋里了,眼镜还在不停地夸舅爷,俺实在听不下去,便挖苦他大学毕业后来跟舅爷干,报他这个恩。他居然说这也不是不可能——真是个本末不分的家伙,哭鼻子那会儿咋不说感恩舅爷咧。俺真想臭骂他两句。之后,俺问起了枣花的情况。
眼镜却像吊人胃口似的,没有当即回答俺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吹嘘自己考试如何得心应手,如何轻松自如,如何的这样那样,如果不是有道题审题时不够细心,出现偏差,未得满分,他可能就是今年全县的高考状元了,“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瞟了眼心不在焉的俺,“算啦算啦,跟你说这些真没劲儿!”
“没劲儿就没劲儿吧,你赶紧跟俺说说枣花啥情况?”俺提示道。
“枣花可惜了,离过分数线仅差七分,随便那道题晕对,这次就走了。唉,没办法,再努力一年吧!”他慢条斯理却又不无遗憾地说。
说实在,俺当时确实没在意他的这段明显与俺的意愿相左、带有很明显的感情色彩的表述,因为,当俺听到“差七分”时,就已然不在乎他说什么想什么了,因为这意味着俺的机会还没有丧失,只要跟枣花之间的距离不再扩大,下来就有可能缩小。俺的心窝窝里就像放飞了一群鸽子,扑棱棱飞舞起来,欢呼起来,歌唱起来,“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俺神经质地连声问道,而后,发泄地在眼镜胸口上狠狠地擂了一拳,将他擂得一连向后退了几步,那一会儿,俺猴急得恨不得立刻就回到家里,恨不得立刻见到枣花,向她表示“祝贺”
“你别高兴太早,”眼镜在一旁给俺泼了盘冷水,“照她这样的成绩,再复习一年,考上个像样的学校一点儿没问题。”
那天,回家的时候,俺特意借了舅爷的摩托车,一来想带眼镜兜兜风,二来也是为的在枣花跟前证明俺没有食言,尽管有造假的成分,但当时她也没说骑电驴子就必须骑自己的,何况俺不说是舅爷的,谁知道是舅爷的。俺去跟舅爷借车,舅爷听罢俺的目的,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直夸俺有脑子:找媳妇就得像这样下住劲儿,扮好门脸,撑起架子,气势上拿住了,弄不好彩礼钱都能省下来。他不但把摩托车借给了俺,还把黑腰包连带大哥大也借给了俺,把俺全副武装了起来。路上,眼镜又想起来舅爷,说他是陶朱公,明辨事理,有眼光。俺不知道陶朱公是谁,但他这样没完没了地夸赞他,就好像这一千块钱是他借给他的一样,令俺恨不痛快,于是,俺加大油门,让电驴子的轰鸣声淹没掉他的声音,让顶头风灌进他的嘴里,他终于安静了下来,直到进入高疙瘩乡的地界。
俺降低了车速,绕着弯子跟他提起了俺要接手施工队的事情,俺想听听他的意见。当然,主要的还是为了炫耀。他一下子又激动起来,身子来回晃动,俺不得不踩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中呀!武周,你要当大老板了!”他仍旧很激动,拍拍俺肩膀说道,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俺警告他不要乱动,也告诉他,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俺没有给他提起那五万块钱的事情,因为才借给人家钱,就说自己这边也缺钱,跟要反悔一样,但他刨根问底地追着问俺,俺没有办法,只好告诉了他。
他沉默了。
电驴子缓缓地开进了高疙瘩镇,在十字街口,停了下来,直行是去俺村,右拐是去他家,他坐在电驴子上没有下来,“武周哥,你对俺的恩情,俺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说,“这一千块钱如果能够解决你的问题,你还拿回去。”
“你看你,不想给你说吧,你追着问,给你说了,你又这样说。如果你再这样说的话,咱们这朋友也不要做了。”俺将电驴子挂上空挡,猛地将油门加到最大,引擎尖利而夸张的呼啸声瞬时便响彻起来,俺以此为俺说的这些话做了注脚。说实在,俺当时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并没有炫耀的意思,但事实上,结果却是如此。一些村民围拢了过来,当看清后座上的人是眼镜时,立刻迸发出一片惊叹的声音。
电驴子、天之骄子,一个站在外围观望的毛蛋孩子永远的记住了这一幕。多少年后,俺已成为全乡乃至全县屈指可数的大老板,眼镜也做到了建委招标办副主任的职务,这个后来成为高疙瘩乡党委书记的毛蛋孩子不无妒忌而又卖弄地向俺俩描述了他当年所看到的这一切。“那是俺第一次见到电驴子,”他说,“主要是俺建立哥还坐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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