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西府大奶奶做东,在东府后院,老宁国公从前荣养的宁寿院里,举办了家宴。只因这地,离着老祖宗安氏的福安院近。
老国公夫人安氏,近些日子,身子大安,难得出席,陪着儿子媳妇,孙子曾孙,顽了一会儿,就道身子乏了,回去用药。
老国公安氏走后,众人也不再拘着,三两成堆的喝酒顽笑。此番宴席西府大奶奶主持,这三房的蒲氏难得轻松,和石氏更是说不完的话。
西府大奶奶,席上一一照料,到石氏和蒲氏跟前,听得二人嘀咕声。“说什么呢?也让我们乐乐。”
“大嫂子,你不知道,前儿,我打听厨娘贺氏的事。竟打听出来,兰妹妹受了好大的委屈!”浦氏和李氏处久了,知道这大嫂子是个热心肠之人。
“嫂子在这儿,说出来,我替你撑腰!”李氏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的酒壶,王氏也跟着迎合,左不过婆媳关系,或者哪个刁奴不服管之类的。
“嫂子们有这心,妹妹就已很感激。左不过,我家爷,纳了个妾室而已。妹妹不敢有怨言,怕叫人听了去,不知怎么编排我善妒呢!”石氏三分委屈,两分真诚,五分装大度的说。
二奶奶王氏听后,不再言语,她一寡妇,不好说这些。默默饮了杯酒,称寻雯姐,就离了众人。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既为主母,就有容人的雅量。若是不懂规矩,教训一番就是了!”李氏道是何事,她那位爷,此番回京就带了两个,更别提在济州协领府里,那群莺莺燕燕了。
李氏本着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姬妾里面听话的,不惹事的,西府大爷顾谌喜欢留下当个玩意,那些个惹事儿的,不听话的,只管变卖到窑子去。
“听闻大嫂子是将门之女,以为嫂子会有些巾帼不让须眉。今日方知嫂子,乃是知书达理贤德之人。”李氏这番言论倒是叫石氏高看一眼,本以为她是将门之女,性子泼辣,不容人的。
“妹妹别夸我,我深知你在闺中是男儿教养的。我乃将门女儿,性格开朗大方,就喜欢妹妹这爽朗的人!”李氏笑骂着,心里知道个大概,这西府妹妹,怕是因着世子纳妾,心里吃味不好受呢。故而,逗她顽笑一会子,或能疏解一二。
“嫂子怎知道我家中之事?”石氏倒是纳罕,素来她与这李氏嫂嫂无往来,家中从文和武将也无甚交集。
“你不知,我和你娘家大嫂索氏,乃是手帕交。”
这厢几个奶奶聊的起劲,其中不乏互相促狭,故而笑声不断,大太太二太太,忍不住也一起说笑。
前面几个为数不多的爷们儿,都在聊着政事,虽说顾昀能听懂,可以他如今回来才十岁的年纪,还是装听不懂罢。大哥已经入了太学,不出几年就可以参加乡试,剩下几个小的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父亲,我想出去看灯会!”顾昀想起来,每年上元节,京都长乐街两边都有灯会。
“与你母亲说声。”顾诚同意了,示意一下自己训练出来的护卫,敬全,茗全两兄弟跟着顾昀,同样还有顾昀生下来就安排好了的一队暗卫。
“是!”顾昀行了礼就去寻石氏。
“知道了。跟着的人都仔细些。”石氏也不拦着,世子爷自己都派了亲信护卫跟着,她自是安心。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几番打岔下来,李氏还是不知何事,心下着急。
“这……”石氏到底是有些羞于出口的。
到底还是蒲氏说与李氏,前因后果,一字不差的,讲给李氏。
“混账!这若是我,定要买了的!”李氏一听直接暴怒,这还了得,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勾引将军战士y1uan,若被人知道,以延误军机处置……幸好,这五弟大战得胜,不然……李氏不敢细想。
“如今,就让这么在东府里她养着身孕?!”李氏压低声音道。
“爷如今在何处呢?今夜上元佳节,也不来陪我和孩子?”宋氏挺着孕肚看着院子大门。自打入府,因着身孕百般纠缠顾诚。
“回奶奶,爷如今在西府夜宴呢。”子凌暗中忍下恶心,脸上却是堆着笑。她内心是,极其瞧不上这宋氏的。
“哦?怎得没人通知我。我这去迟了,还不责我没规矩!”顾氏说着理了理髻,转身披了件大氅就要出门。
“爷心疼你怀着身孕,不宜辛苦,特特吩咐您安心养胎。您瞧,这都是爷命人送来的好东西!”子凌赶紧拦住,这位真要去了,两位活阎王不得打断了她的腿!
‘呸!你一个贱妾还想去家宴?!痴心妄想!真把你自己当正经主子了?’子凌心里暗骂着,脸上却笑意满满,仔细扶着宋氏坐上暖榻。
“去,把燕窝炖了,我吃了也舒心些!”宋氏一旦消停下来了,就开始在闹着进补。
‘吃吧!吃死你!’子凌趁宋氏不注意时,低头翻了一下白眼,内心咒骂着。
“是!”子凌下去了,她特意选的血燕,又加了血参,当归,黄芪等大补的药,加了开胃的山楂等。煮得时候一脸的阴狠。
宋氏不出意外的,进了满满一盅,睡前又喝了一碗安胎药。不一会儿,她睡梦中流了鼻血,折腾着叫了府医。府医,那是长了一条舌头的,只言宋氏虚不受补,该开些温补的安胎药。可是呢,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依旧是大补的汤药。
宋氏的肚子眼瞅着大了起来,四五个月胎,净和那六七个月似的。府医和子凌也诓骗她,瞧她这样子,腹中胎儿必定壮健,生下来就是个又高又壮的公子。
却说,顾昀出了东府,就来到了庆荣街,这街是庆国公管辖的。顾昀买了不少小玩意,茗全敬全也不拦着,由着他去。
只是,顾昀看上了一个糕点铺子的枣泥糕,二人一顿好言相劝,可终究拗不过馋瘾犯了的顾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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