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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眼底流露出凶狠的光:“明明我才是最早的研究员,明明是我给他的工作机会,他凭什么比我高一阶,凭什么和我竞争负责人的位置,他凭什么?!”
他疯狂地大叫,有人上前按住他,防止他做出过激的举动。
余毅瘫跪在地上,抬头恨恨地看着陆白鹤,尖锐地问:“你以为你赢了吗,你尊我敬我这么些年,你说你父母在天之灵能安息吗?你这个蠢货,被我骗了整整八年,你个蠢货!”
他疯癫地骂着,嘲笑着,粗鲁的样子和平常大相径庭,淮宁看着蓦的生出些心寒,他突然想到从前余毅关心他给他递牛奶的模样,那么的和蔼可亲。
陆白鹤应该更难受吧,他偏头看过去,意外的是,青年除了眼神微暗,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他只居高临下地看着余毅,问:“那条鲛人在哪里。”他问的是淮宁的父亲。
余毅一脸畅意:“早就死了。”
“不过不是我杀的,是他认为自己是凶手,不过半年的时间就郁郁寡欢而亡,是个跟你一样的蠢货!”
陆白鹤缓缓地闭上眼,眉宇间皆是疲惫之色,相比父母死亡的真相,这句话更让他难受,他甚至不敢看淮宁,生怕对方正恨恨地瞪着他。
他的确是蠢货,做了太多错事。
“带走吧。”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检察官命人带着余毅出去,头发花白的老头擦肩陆白鹤的时候,本想再骂两句,青年却先开口。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父亲的能力在你之上,你要他来科研所,就是想让他成为你的上级。”
余毅表情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陆白鹤。
“你恨的不是他和你竞争,”陆白鹤顿了顿,语气多出几分怜悯味道:“你恨的是,他带着母亲一起来到科研所。”
如果不是有人拉着,余毅已经瘫软倒地了,他张着嘴,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陆白鹤抬眼看向他,突然露出点笑,温柔的很,他说:“我看过所有的信,所以我知道,输的不是我,是你。”
“父亲爱我的母亲,且永远只爱她。”
“不!不!!”余毅发出一声悲鸣,犹如被推上刑场的罪人,浑浊的泪不断滚落,是忏悔,也是不甘。
他的不甘心和变质的爱恨,都散在这个夏天的热风里,无影无踪,却在淮宁二人心里留下不可泯灭的痕迹。
余毅被带走了,研究员们聚在一起讨论发生了什么,整个科研所陷入一片灰暗不安之中,唯有办公室的两个人,沉沉地松了口气,看见了晴朗的明日。
“回家吧。”陆白鹤放轻声音,小心翼翼地去牵淮宁的手。
他已经做好了被甩开的准备。
可意外的是,淮宁竟真由着他牵住,甚至软软地应了声:“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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