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老爷子身体变差之后,经常在医院里给谢传打电话,他不擅长跟小儿子聊天,提起最多的仍是那个令他念念不忘的大儿子。次数多了,搞得谢传也开始频繁梦见他哥。
谢传是在大哥离世后意外翻到他遗物,才从日记本里窥见大哥对他深沉的爱护。大哥的梦想是当一名战地记者,生在谢家,虽然不太可能实现,但比起想当道士的弟弟,这个梦想已经算是比较靠谱的了。初一暑假,谢传没带任何电子设备,背着行囊独自徒步一千五百公里去到武当山,年长他13岁的大哥瞒着家族长辈,动用各种关系,翻山越岭花了近二十天才找到弟弟,他对谢传承诺,只要上完大学,以后家族事业不需要他出任何一分力,到时候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谢传?”
谢传回神,瞥了卫蛰一眼:“嗯?”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传眨了眨眼,拿起一串烤鱿鱼,低头吃起来。
“你有经常给你姐打电话吗?”
“没……”卫蛰声音发虚,因为每次打电话基本都会挨骂,他小心翼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试探着,“我以后会尽量多和她联系。”
谢传点点头,拿了串烤羊腰给他,卫蛰略微羞涩,伸手接了过去。
卫蛰喝了不少啤酒,但一直没上厕所,谢传让他去,他摇头:“现在没感觉,回去再尿。”
谢传眯眼:“回去尿哪里?”
卫蛰刚做过一回坏事,这会被问得心虚,擦嘴站起来:“那我去了。”
他前脚刚离开,谢传后脚跟着起身,卫蛰其实原本并不用现在就去,但没办法,有个眼熟的人已经要走了。
谢传过去按住男人肩膀:“好巧啊。”
正在扫码买单的瘦高男人扭头看到谢传,神情微变:“你……”
谢传手上用力,笑眯眯道:“聊一聊?”
男人面色青白,吞了口唾沫,点头。
卫蛰回来没看见人,谢传手机还在他兜里,他问烧烤摊老板,老板忙得要命,抓着烤串的双手几要抡出火花,倒是老板娘惦记着他们那桌还没付钱,伸手指了个方向,大着嗓门说:“你朋友,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往那边……”
话音未落卫蛰已窜出去老远,那架势,活像是要去捉奸。
小巷里。
啪嚓——!
谢传点燃香烟,吸了一口,皱眉:“太差了。”
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裤衩的男人可怜巴巴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华子瑟瑟发抖,这已经是便利店里面卖最贵的了。
谢传拿着男人的手机漫不经心翻着相册,有严余和奚渐庭,也有他和卫蛰,全是各种偷拍照,他慢悠悠吐出一口烟,说:“继续。”
“那位老板一开始只让我们盯严先生,后来从照片里看见了你和那个孩子,就让顺便查一下你们的关系……”
“然后呢,你查到什么了?”
男人欲哭无泪:“这不还没开始呢,就被你抓住了。”谁知道面前这人这么变态,不过就在医院走廊里不小心碰见过两回,在外面吃个宵夜都能被逮到,要早知道有这种运气,他早该去买彩票。
不对,要早知道会碰上这种硬茬,就该让身为私家侦探的表哥自己跟来淮城了,他又不是专业的,干不了这种活啊。
谢传点点头,示意他把内裤也脱了。
卫蛰刚到小巷口,兜里手机震了两下,他拿出来,有人给谢传发邮件。谢传手机没设密码,随手一划就开了。
点开邮件,几张陌生男人的裸照映入眼帘,卫蛰脸一下就绿了。
谢传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卫蛰杵在巷口,问了句:“你怎么到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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