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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照着一想,果然是有点儿神似,即笑道:“他一个男孩子,比成豹子也还罢了。说像一只猫,成何体统?”
但静夜思来,竟然愈想愈是感慨万千,只觉宁宁从前每一次撒泼胡闹,都有着难以言传的绝妙滋味。那股恃宠而骄的得瑟劲儿,想来简直令人如饮美酒。翻身一看,屈方宁正背对他读一本新注的吴子兵法,因春日渐近,锦被嫌热地拉下一大截,露出小半个精瘦的背来。御剑撑着手臂欣赏了片刻,顺着他背心凹下的一线划了下去。屈方宁嫌烦地挣了一下,把被子胡乱一揽。御剑又故意捉了一下他后颈,手立刻被拂到一边。再过一刻,索性探入被底,去摸屈方宁热乎乎的小屁股。屈方宁转头扫了他一眼,卷成一团挪到里床,把书摆得远远的,显然不愿跟他纠缠。
他从前情热如火时,御剑尚不觉得什么。现在这般冷若冰霜,反而更教人欲火中烧。当下跟剥果仁一般将他从被筒里剥了出来,打趣道:“我们宁宁现在真是高不可攀了。”屈方宁眼睛还看着书,不搭他的话。御剑握着他的腰,从他喉结往下吻去,自胸口而至小腹,直吻到他肚脐附近,舔湿他下腹一层茸毛。屈方宁这才慌了手脚,两条腿并得紧紧的,声音也十分紧张:“我、我不看了。”御剑拿准他心思,有意又往下移了一寸,感觉他胯下之物已经抬头,才回到他身上,亲了亲他的唇。屈方宁给他这么一惊一骇,一点也不走神了,全神贯注地仰视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御剑心中怦然一动,诸般杂念瞬时云开月明:“就是要他这么全心全意看着我,等我对他照顾温存。”俯身下去,将他好好疼爱了一番。待他濒临高潮,又逗他道:“宁宁学声猫叫来听。”屈方宁给他弄得双腿都几乎勾不住了,闻言把头一昂,就要咬他肩头。御剑哪里会让他接二连三得手,压着吻住了他的嘴。打架一般做完一轮,屈方宁到底没了力气,埋在他胸口合起了眼睛。御剑身心舒畅地抱着他,手一下下拍着他胯骨,顺着他臀后凹陷,勾着他尾椎骨。屈方宁倦得不行,闷闷道:“干什么?”御剑笑道:“量一下尺寸,过几天给你的小尾巴戴个戒指。”屈方宁困道:“我不是狗。”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自己。御剑将他强行扳了过来,抵着他鼻梁逗道:“宁宁这一次回来,乖得有点没道理了。换在从前,早就大呼小叫地发脾气了。”屈方宁勉强睁开眼,道:“你喜欢我发脾气?”御剑吻了他嘴角一下,声音温柔得不像自己的了:“你乖乖的不闹,我当然喜欢。只是你心里要是有气,就冲我来,怎么胡闹都可以,别自己憋在心里。”屈方宁小小哦了一声,低声道:“你是想我跟从前一样。我那时脾气不好,现在好一些了。”他睡意已深,说话软绵绵的有点咬不清,原本就多了三分呆憨。御剑见他睫毛微微颤抖,怜爱几乎溢出胸膛,又吻了吻他眼皮:“你尽着性子来就是。脾气再坏一些,也无妨的。”
屈方宁唔嗯一声,也不知听没听到。过了好一阵,才忽然开口道:“将军,你的那把弓,又重做了么?”
御剑不知他怎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来,温声道:“嗯,已经在压弦了。”
屈方宁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依然闭着眼睛:“跟原先的一样吗?”
御剑听他问得越发孩子气了,笑道:“一样的。”
屈方宁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呼吸渐沉,片刻工夫便睡熟了。
人事叵测,风云多变,御剑将军的心愿很快便得以实现。只是实现的途径,并不令人愉悦。
三月初,十六军将领毕集鬼城大帐,商议军务大事。以车宝赤为首的好大喜功派被直接点名批评,从此对节约军费开支一项不敢掉以轻心,浮夸之风为之一肃。会后闲谈北方形势,提起右陵王篡位之后御下宽柔,宗族、奴隶主阶层虽然动荡不明,平民对这位新君倒是颇为拥戴。御剑嘲道:“平民百姓最好哄骗不过,谁征的税轻些,抢的牛羊少些,便是待他好了。陵王目光短浅,论长远之计,不如左京王远矣。”或问繁朔安定下来,是交是攻?御剑道:“我对陵王了如指掌,一旦时机成熟,只须冷眼旁观,静待他作茧自缚。”言谈间夜已深寒,御剑饮酒微醺,大步闯入寝帐,见屈方宁和衣笔直坐在床尾,靴带解了一半,姿势十分生硬。他心中正是酣畅,往床上沉沉一倒,拍了拍自己胸膛,提声道:“宁宁,过来!”
屈方宁眼睛看着鞋尖,一根小指头也不动。御剑哈哈一笑,道:“又不理人了。”军靴一抬,搭到他腿上:“这几天事情多,忘了疼你。想我了?”
屈方宁默不作声,眉目之间一片阴沉。御剑倒是笑了,胡乱蹂了他两下:“这是怎么了?不舒服?还是生气了?”
屈方宁跟看陌生人似的瞧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御剑按下性子,哄道:“宁宁,跟我说句话。”
果然得到了一句,但着实没什么好听:“你压着我的腿了。”
他耐心本来不好,这一下完全耗尽了,一把将他拽到身上:“你这是撒的什么疯?”
屈方宁也不挣扎,撑着他胸口冷冷道:“你不是喜欢我脾气坏吗?”
御剑喜欢的是他甩小尾巴使小性子,可不是这么个阴阳怪气的鬼模样。还待开口,屈方宁已抢着道:“反正你说的话,也就是那样了。”
御剑听这话语气不对,酒顿时醒了一半,抱他坐了起来:“怎么了?”
屈方宁脸若冰霜,道:“不知道。我发疯。”
御剑生平最烦有话不好好说的人,对屈方宁那是崩裂而复合,珍惜且怜爱,这才忍着哄了下去。回忆了一下自己说过甚么不当言语,若有所悟:“今天我提了……,你不高兴?”
屈方宁笑了一声,替他补上:“有什么不能提的?不就是左京王么?死都死了,我还能跟他计较?现在我人也活着回来了,你也信誓旦旦承诺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御剑这几天都没合过眼,已经十分疲惫。见他明显又要发作,真是身心交瘁。揉了揉眉心,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你今天是非要闹出个子丑寅卯来,还是撒点气就算了?”
屈方宁脸色一变,声音也冷了下来:“原来我是拿您撒气了,真是对不住得很。我敢闹什么?左右不过跟上次一样下场!”说到此处,还是哽咽了一下,起身落地:“没什么好说的,趁早一拍两散得了!”
御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宁宁,你答应过我什么?”
屈方宁背对他道:“我答应错了。不该答应的。”
御剑见情况愈发恶劣,眼见一时半刻无法平息,太阳穴痛得直跳。情知他一出门,就更多了无穷后患,只得强自把他拽回去:“宁宁,我很累了。明天再说,行不行?”
屈方宁浑身僵硬着,倒也没有十分抗拒,自己裹成一团,睡到里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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