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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应了一声,道:“马上就到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见东方已是一抹微白。揉了揉眼睛,睡意未消,从御剑怀里钻出来,双眼迷蒙,无意识地盯着他的獠牙鬼面具。
御剑感觉到他的视线,低头看着他,示意:“嗯?”
屈方宁伸手抚摸他面具,道:“将军,你的脸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要遮起来?”
御剑把他的手放回去,道:“因我天生目力异于常人,可望远一倍有余,又可暗中视物。平地夜战,这双眼睛最是要紧。没奈何,只得遮一遮了。”
只听巫木旗在后粗豪笑道:“小锡尔,他诳你的!什么眼睛!跟你说,将军他少年的时候,长得太过英俊,两军对垒之时,敌军将领常有出言不逊的……啊!”长声惨叫,想是被御剑捅了一枪。
御剑收回枪,若无其事地向屈方宁道:“不听他的。”
屈方宁亦肃然道:“嗯,我不听。”
但他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全是笑意。御剑将流火往巫木旗一扔,就把手探进来冰他。屈方宁给他冰了几把,全身乱动,笑得抱着他的脖子求饶:“忘记了,全都忘记了!”御剑一问:“忘记什么了?”立刻又笑得不能说话。
御剑作势又要探手进来,见鬼城近在眼前,哨兵林立,只得放过他了。
屈方宁眼尖,瞥到城门口一个微微佝偻的身影,却是回伯见他一夜未归,来此寻觅。哨兵不懂得他的手语,因此也无从得知,只能在门口等候。
御剑只听他欢然叫了一声:“回伯!”怀中一空,屈方宁已下马奔去。回伯又惊喜又怪责,连打手势,想是问他一晚上去哪儿了。屈方宁整个人扑在他身上,一点儿也没有认真解释,完全就是在撒娇耍赖。
御剑驱马缓步走过他身边,将那件银白貂裘扔向他,道:“一会儿我叫人把你衣服送来。”
屈方宁抱着貂裘,仰头道:“我晚上再来拿好啦!”
御剑点了点头,纵马走向城门。回伯深深弓腰,向他行礼。
只听背后一阵响动,屈方宁趴到了回伯背上,用貂裘将二人一起裹住。回伯背着他,试着托了托,缓缓走向屈王爷家的领地。
御剑驻马看了一会儿,这才头也不回地进城去了。
屈方宁在回伯肩窝埋了良久,才瓮瓮地问:
“回伯,你杀过族人没有?”
回伯停顿了一步,又缓缓向前走去。屈方宁亦重新埋首在他肩上,不再言语。
不觉又是大半月过去,算来南下之日已近。屈林一日练剑之时,闲谈起小亭郁,笑言兔采公主近日着人传信,打听他家中琐事。不知是替闺中女伴搭桥牵线,还是自己动了心思,想当一当这个西军的少夫人。
屈方宁听得新奇,道:“小将军要成亲了?”
屈林靠在墙边,手腕急转,练着那攒刺之术,闻言冷笑一声,道:“我表哥那个人,病得不见天日,腿又是那个模样,也不知下面能不能硬起来!居然有人看中他,也真是眼光独特。”短剑挥出,将一根绸带斩成寸许长的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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