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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短短功夫,邶恒身边就已佳人满座,无数只柔荑正拉着他又灌酒水又喂果点。
这样子确如传闻中那样浪荡随性,文素甚至开始对自己起初的判断产生质疑,也许邶恒真的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勇敢正直的少年,他或许真的会为了活命茍延残喘。
可饶是这样想,她也不能轻易下结论。
于是,她缓步走近,试着再做观察。
邶恒正支肘靠在贵妃塌的软枕上,双目无神,一副昏昏欲睡的疲惫貌。
身边的少女挤在他周围侍奉周全,一个个樱唇皓齿,争相趴在他耳边说着逗他开心欢笑的言辞,还不忘娇笑着撩拨他顽固不化的春心。
看着文素走近,他无动于衷。
文素却锲而不舍地继续调侃:“大殿下这又是何必呢?装腔作势,也掩盖不了内心的空虚。”
邶恒从美人递来的调羹上吃了颗甜果,依旧凝着舞池中卖弄风骚的美人们,心不在焉道:“浩言让你跟着我,不是让我对你一心一意吧?”
他看也不看那个丰腴的女人,语气轻蔑至极。
“天下女人多的是,你觉得不舒坦,就快滚!”
即便他恶意驱赶,文素也不会动怒。
她倾身下来,坐在邶恒所躺的榻前,只不过为了与那些低等娼妓区分开,才故意坐得高了些,也离邶恒更近。
“大殿下多虑了,我会按照卫王的意思,将您照顾好。”
“卫王”二字,使周围的姑娘们都吃惊地阙静了一瞬,紧接着如同炸了锅一般,恨不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讨好这位都不正眼瞧她们的男人。
“与她们一起?”邶恒嗤笑,说得不客气,“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人老珠黄是不争的事实,怎么?总不能让我念及旧情,对你多照顾吧?”
这话说得极其冷落,不免让周围习惯了察言观色的美人们对她讥笑,甚至排挤。
文素脸上虽然挂着笑,可多少没了刚才的得心应手。
她虽然想到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处境,也没想过邶恒竟然一点尊严都不给她留。
卫王让她跟着邶恒不过是为了从蛛丝马迹上去探查他来西梁究竟怀了什么鬼胎。
此时待他客气,无非是还忌惮临时调到边境驻守的安阳侯。
若等卫王顺利攻下东境,俘获了安阳候,他邶恒留着的价值也就所剩无几了。
那时候再带着他去要挟东辽那个垂死的辽广王,将他气得一命呜呼,东辽也就覆灭了。
而邶恒呢,最终只会落得个卖国求荣的恶名,死都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文素心里多少舒坦了些,虽被那些咿咿呀呀的下等贱人挤出了坐的地方,可好歹还站得近。
看着邶恒被那些少女拉进舞池,开始荒谬又肮脏的寻欢作乐,文素才端庄地将两手迭在身前,又放声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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