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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那盏立式霓虹灯彻底熄了火,吴砚之推开双开玻璃门,一圈一圈摘下围巾,摘下棉帽。鼻尖于事无补地冻得通红,唇里轻轻启开,呼出一团冷冽的白雾。
天气越来越冷,冬眠本能紧追不舍催他入睡。何月逐寄来的加绒防寒三件套勉强有效。纯黑长款羽绒服往身上一套,拉链从下拉到顶,真裹得像条蛇,不,更像个桶。
环顾一圈,酒吧空无一人,在他治下冷清阴森得可以拍鬼片。不奇怪,某人走后这酒吧招牌几乎砸了;也挺怪,平日这时候看门狗该会麻溜上来提鞋:“典狱长好!典狱长回来了!”
难道饕餮来了。吴砚之摘下手套,塞进羽绒服口袋。
囹圄囚犯当然得由他管,吴砚之想。关于是否遂了某人心意,庇护他的狐朋狗友,吴砚之不认账。
现在沉沉闭上眼,蛇的听觉灵敏,千百倍放大酒吧里的动静,他听见头上有窸窸窣窣的响动,还有...某人压抑的哭声。
“呜呜....获老板...你死得好惨啊...”
“?”
“...获老板,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呜呜呜...”
“?”
吴砚之悄无声息出现在顶楼天台时,汪亦白正背着他蹲在一盆熊熊燃烧的火炉前烧纸。漫天黑烟夹杂着纸灰,像小灰蛾扑打翅膀往天上飘。他在干嘛。
“这些钱...你收着...如果不够...清明节我多烧点...”
“还有这些肉菜,都是你最爱的几家外卖,你在那边别饿着,多多吃酒喝肉...”
仔细一看,火炉对面摆着三份打包盒。还有一张陈青获音容犹在的正脸照片,黑白但不耽误笑容犯贱。
“喂。”吴砚之兀地出声。
汪亦白一个激灵从地上跃起:“典典典、典狱长,您不是捉祟吗,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天气太冷蛇太困,羽绒服实在行动不便,让妖祟跑了。吴砚之避而不答,反问:“你在干嘛。”
“没、没干嘛。”
汪亦白把手里半迭纸钱猛地抛进火堆,噼啪燃烧的大火“噗”得一声灭了:“天冷我烤烤火。”向左挪挪,试图挡住陈青获的遗照。
吴砚之没耐心陪他掩耳盗铃,黑脸怒道:“我明令禁止,你还敢犯!?”
汪亦白至今没学会和这位阴晴不定的新任典狱长相处,唯一知道的是吴砚之一发怒,他就扑通跪下:“我知道您不让我们提获老板,所以我等你走了才....”
“继续说。”
眼神飘忽:“今天是获老板百日忌,我想给他烧点纸钱...”
吴砚之打断他:“你祭奠他?”
汪亦白浑身一悚,闭口不提陈青获,是囹圄死令。他敢给陈青获烧纸,简直死罪。既然都要死了,汪亦白咬牙大声:“我就是觉得获老板死得冤枉,死得不值,死得太惨!”
“呵。”
吴砚之挑起眉,不置一词。现今所有妖怪都以为陈青获死在他手上,当他丢出五条血淋淋的尾巴时,连饕餮都在发抖:“好狠啊巴蛇...整整五次...你真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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