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刚上三楼便深感一股无形的压力朝自己压顶而来。
丁浪感觉安成脚步放缓,抬眼一看,果见那优雅深重的男子已在那里,回向安成说道:“每日都来。”
安成的反应突然变得冷淡,甚至还有些不悦和怒意:“嗯。”
沉默,长久地沉默。
丁浪感觉两人无形的威压将自己封闭其中,隐约便有些呼吸不畅,躬身立在一旁。
耶律斜轸在刚才与安成惊鸿一瞥的短暂视线交融中,感觉到这少女并不想见自己:“病已大好了?”
“多谢。”安成略微停顿、颔,以示谢意,并未停留。
慕容珏应安成之邀,来矾楼。
安成与柴韫婉道:“婉儿,你与阿离先去罢,我与慕容姑娘待会儿过来。”
柴韫婉点头,这人到底是谁,与安成是何过隙,何以一见面便这般诡谲压抑,实让人费解。因阎文妤姐妹与潘玉妍、薛静宜、卢蓁等已到,便与丁阿离离开。
“公主瘦了许多。”
“他近来可好?”
“楚兄可未能来,他家兄新丧,想来正忙。”说这话的是钱惟演。
“真是可惜,才当上新郎官几天。”
安成还未回头,丁浪已在前急请:“请这边走。”,遂吩咐清河:“你去向郡主和丁姑娘说明,我就不过去了。”
慕容珏将木盒交于傲雪,安成已迫不及待打开,是一张羊皮卷,慕容珏摇头:“公主,这是什么文字,看不懂说些什么。”
安成爱不释手,向慕容珏解释:“这是钵罗钵文,里面有神话、英雄故事,还有史实,是一位宫廷诗人所写。”
“公主射阅广博,臣女实在钦佩。”慕容珏由衷地道。
不多时,柴韫婉派凝玉来请安成与慕容珏,安成便道:“阿珏,你去吧,我实在喜欢这本诗集,要迫不及待读下去了。”
“那公主,阿珏就去了?”慕容珏知道安成一向是不喜欢香道的,且听兴平郡主说最近与柴郡主似有嫌隙,既得安成指令,当下退出。
“嗯。”
笃笃笃,门内一片静寂。
“进来。”
傲雪颔开了门,丁浪入内,安成凤目微闭薰然示意归坐。
“楚占南的死因,本该是因为一歌谣。”
“歌谣?”
一向岿如古森临泰山之崩而不变色的丁浪神色晦暗难明、忐忑犹疑:“不过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世上不会再有人会听到这歌谣。”
丁浪从袖中取出一个纹饰精美的铁盒,打开来,里面绢帕上印着血迹斑斓的箭蔟:“这个,是当日从您城郊遇刺的宫车上取下的。”
西郊军演和军械库事件,诸位皇子、军机大臣、武将降臣都涉其中,朝局诡谲涌动、储位之争,上位者的刺探。
城郊遇袭,罪证指向德芳皇兄,为了验证之前的猜测,以病体为饵,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是为了平衡之前丁浪之前所证。
安成接过铁盒,那日遇刺的事不能避及得浮现在眼前,自己和那人同为棋子,这样的局中局,亦不过是想取自己性命罢了,他怕那事败露,只是楚昭辅为人沈鸷有谋、恭谨善计,政治投机也不会选择他,那么是何原因呢?
兰屏在旁道:“公主,有一事奴婢不知是否有些关联?”
安成、丁浪皆回头:“何事?”
“楚占南娶的是薇雅姑娘。”
安成皱起眉头:“原来如此。”
丁浪对薇雅有些印象,那女子原属听雪楼,彼时的她,经常披着轻纱外出,犹如含苞欲放的茉莉花,既俊俏水灵,又芳香四溢,现在狱中的卢宽格外喜欢她那妩媚之态:“她本该是送给卢宽的。”
兰屏悲苦那女子的命运,眼中苦涩,心中感慨,低头隐忍,好在没人察觉。
安成出门,见耶律斜轸还未走,笑了一笑,问傲雪:“好了,李氏乐可在,给她送去,将军还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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