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一句话,纳兰嫣然的眼泪再也积蓄不住了,豆粒大小的泪珠从眼角顺着脸颊滴达的滑落。
连续好几次败在萧尘手里,又或是被对方见到了自己这么丑陋不堪的一面,让纳兰嫣然终于彻底的爆发了起来。
“我都说了你赢了!可以走了!”
纳兰嫣然抹着眼角的泪花,愤怒的朝着萧尘吼道:“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嘲讽我么?看我笑话么?”
“我不在乎了,反正从小到大我也没少被被人讥讽过!你就尽情的笑吧!!!”
见到纳兰嫣然这幅情绪失控的样子,萧尘心里有预感,若是此刻就这么走了的话,他和对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在来学院之前云韵就多次拜托他照顾一下纳兰嫣然,结果他在给照顾成了仇人,云韵知道的话一定会打死他吧?
看着对方梨花带雨的模样,萧尘不由的轻笑了一声,开口道:“你这幅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东西。”
“呵呵,是输不起的可悲之人,还是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纳兰嫣然侧过头去,强忍着啜泣,努力摆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不屑的说道。
“都不是~”
对于纳兰嫣然此刻的处境,萧尘心里并未有任何的嘲笑之意,抛开对方的身份、背景、实力的话,对方即使再早熟,也终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十六七岁的少女而已。
这个年龄阶段的会因为输掉一场比赛、一场游戏、一场战斗而哭泣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无关荣誉,也无关耻辱,只是少年人心底最纯粹的那抹不服输的感情在作怪而已。
萧尘并未再去看纳兰嫣然,而是转头那片广阔的湖水,说道:“我是想到了我自己。”
纳兰嫣然微微一愣,转过头来,却恰到好处看到了萧尘眼底藏得刻骨铭心的那抹孤寂与追忆之色。
萧尘漆黑的眸子中倒映着平静的湖水,也不管纳兰嫣然听不听,自顾自的说道:“还记得在我很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爷爷下棋了。”
“每次下棋我都能赢,并将我爷爷杀得七零八落的投子认输,长此以往,我便以为下棋不过如此,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说到这里,萧尘眼底的笑意更加深刻了几分,孤独的意味也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其实爷爷每次下棋都是在让着我,但我却还不知道,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洋洋自得。”
“直到那一天,爷爷没空陪我下棋的时候,我便去找爸爸下了一盘。”
纳兰嫣然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站在萧尘身边静静的听着对方的诉说。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我输的屁滚尿流的样子,比起现在的你还要狼狈上许多。”
“那一天我气的抓着爷爷的衣襟让他强逼着爸爸输给我,结果那件事被我全家笑话了一年~”
听着萧尘的回忆,纳兰嫣然脑海里像是浮现出了一个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男孩疯狂的跳脚的抓着一个老人的衣服,指着一个中年男人告状的场景,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鼻腔里面还有泪水的缘故,纳兰嫣然这一笑竟然直接在鼻孔处笑出了一个鼻涕泡。
在她发觉到了失态之后,连忙手忙脚乱捂住嘴巴,整理起来,不过脸蛋儿却依旧红红的。
见对方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萧尘轻轻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其实人生胜败无常,输输赢赢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萧尘没待对方开口,就再次问道:“你知道中州么?”
“听师尊与师祖说到过。”纳兰嫣然低声回道。
“那你去过中州么?”萧尘再次问道。
纳兰嫣然摇了摇头。
萧尘抱着手臂看着远处的天空,沉吟道:“那里是整个斗气大陆的核心,举个例子来说,假如把整个中州当做加码帝国的话,那么整个西北地域可能就是乌坦城中的一间土房子。”
“有这么大么?”纳兰嫣然眨了眨眼睛,有些惊愕的问道。
别看她是云岚宗的少宗主,纳兰家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贵,见识非凡,但事实上,她对于整个斗气大陆的布局,亦不是很清楚。
从小到大,她连加玛帝国都没有出去过,从云岚宗来到黑角域的迦南学院,已经是纳兰嫣然到目前为止经历过的最遥远的旅途了,更不用说那与西北地域隔了千万里的中州了。
“当然了。”萧尘回道:“如果一个普通人,不吃不喝,夜以继日的赶路,哪怕穷其一生他也到不了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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