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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贺靖低低应了声,眼睫慢慢垂下。「但我觉得好累……」
「累了,就睡吧。」
低沉略哑的嗓音彷佛催眠乐般,贺靖眉头拢得更紧,但终是缓缓闭上眼,靠在霍清毓身上睡着了。
马车平稳地在官道上行走着,几丝凉风从帘外透入,霍清毓伸手将布帘拽好,以免好不容易入睡的贺靖受寒。
***
想要进入爻楼参加宴会,非要宴帖不可,可贺靖连他写的信、寄的东西都不屑一顾,甚至未曾回以只字词组,怎会给他宴帖呢?
为今之计,便是求助于有帖子的人了。
找到一名步履轻盈、气息绵长不乱、一看便知身怀功夫的男人,龙观澜拦下对方拱拱手。
「这位兄台,敢问你是要到爻楼赴宴的吗?」
「是。」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问你能否将那宴帖送给我?或是让在下重金购下?」
「卖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好不容易可以进爻楼,你给再多钱我也不会卖。」男人扫视了下龙观澜简单朴素的打扮,口气有几丝轻蔑:「小子你没接到帖子是你自家修炼不够,回去再磨炼个几年,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言罢,人便走了。
龙观澜也不恼,又拦下几人询问,却只是再多几记闭门羹。能收到爻楼宴帖的人,多是武林上颇有名气的高手,没有人会为了那些银子而卖掉帖子。
眼看落日将尽,明日便是宴会之日,龙观澜心里虽发愁却无计可施,叹着到护城河畔。
余晖铺在河面上,闪着金光潋滟。
三年前他与贺靖同乘舟往洞庭湖前去,几乎日日都一起在船头欣赏夕照,那时贺靖总会提起泛舟五湖的愿望,当时他并不明白贺靖为何会向往那种生活,是别离让他明白背后的涵义。
他仍记得贺靖白衣翻飞于江浪清风间,美得脱俗、傲气,而现在的贺靖,又变成怎么样了?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你说,红叶寄情这事儿是真还是假呢?我瞧这河这么大,一片写了字的叶子怎么可能被注意到?」
龙观澜回过神,便看见护城河畔坐着一人,那人头发半白、脸上留着整洁的胡须,露出的面容清隽无比,想来的轻时必是名潇洒的美男子。
见身旁无人,料想对方是在问自己,龙观澜微微一笑,「老伯,那宫女放红叶的地方是御沟,和护城河不一样的。」
男子不服气,抬起脸来。「哪里不同?不都是皇家挖的水沟吗?」
虽是强词夺理,倒也没错,龙观澜无话可辩,只是微笑不语。
男人不甘寂寞,出声催促:「小子,你说话啊!」
龙观澜笑了笑,「不管故事是真是假,里头的涵义才是重点。姻缘天注定,这是很美的故事,不是?」
听龙观澜这么说,男人想了想,也点点头。「你说的有理。」搔搔头发,他怱然一拍手。「这故事真的太美了、太感人了,这么有情调的事,我也要试试才行!小子,你等我一下。」
说着,人便一溜烟跑了,没多久又冒出来,手上拿着只笔,还有一大片叶子。
「写信、写信,嗯……要写什么好呢?」也不顾灰尘,他趴在地上,努力地写起字来。
龙观澜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只觉得有趣,莞尔一笑,没多加理会。
哪知对方丢下笔,竟道:「小子,我当宫女,你到下游去当韩泳。」
「啊?」龙观澜一愣。「我吗?」
「对,」男人慎重地点点头,不容他反抗,伸出手一推,将龙观澜推得退了步,但随即一愣。「小子你功夫不错嘛!快去快去,别拖拖拉拉的。」
龙观澜虽觉好笑,但又不忍拂逆,只得依言往下头走,和这名古怪的中年男子玩起红叶寄情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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