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兰,希澈到处都找不到木木她们,今天,是与舒洛约定的最后一天。
送她离开,并不是他所愿。
“安妮,她走了吗?”
安希澈凝视着格陵兰的碧蓝湖泊说道,歌者迷音的声线,如果细听,就会听出里面隐隐地有一丝的沙哑。
严霜侵袭的石岩,风呼啸而过,刮得人的脸生疼生疼。
“嗯。木木姐姐走了。”
安妮靠着墙岩,顺着墙角慢慢地滑落“沙沙”衣袖跟墙壁磨擦的声音,她跌坐在地上,同时,眼角一滴泪,再也撑不住重量,在羽贝般的睫毛处,滚落下来。
原来,人的瞬间长大,总是要从流泪开始的——为什么舒洛哥哥,不把她也一起带走呢。
“就这样走了吗?”
希澈继续问。
“嗯,她走了……”
安妮稚嫩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却也清寂透彻得伤人心肺。
“真的走了吗?”
“走了……”
墙角的风铃,丁丁铃铃地哼唱着,凛冽的风一吹拂就唱得欢快。
是谁说过,风铃啊,连痛哭的声音,听起来都像在抒情。
希澈掩在手心中的雏菊,落在了地上——找了好久,终于在极寒的峰顶找到了。
如果细瞧的话,他的掌心有几道划痕,渗出点滴的鲜血。
夕阳中的晚风,把染着血渍的雏菊花瓣吹散了,明晃晃的碎碎金黄,吹卷着,应和着风铃痛哭的抒情声,飘远了。是该停止飘泊了,是该回家了。
“安妮,我们回苏格兰!”
“嗯。”
希澈摊开木木的小本子,上面写了几个字,应该是中国诗词之类的东西:流光如箭,始惜月满,花满,酒满。倚兰桡,望水远,天远,人远……
原来,她写下这几个字时,就代表要远行了——山川水影,彼岸繁花,朦胧而遥远。
准备启程时。
格陵兰岛上来了一群人。
这群人在寻找一位少女。
从他们的叙述中,安妮自动组合成像——这位少女,檀云秀发披臂,会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喜欢穿粉色系的娃娃裙——这活脱脱的就是木木姐姐嘛,可是舒洛哥哥把她带走了,为什么舒洛哥哥这么偏心不把自己也带走啊。这几天,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他们对着行人,双手舞动的上下比划着说:“我们要找的少女,十八岁,名叫花木木,东方人。黑色的长发,黑色的大眼睛,黄色的皮肤。”
安妮站在人流中间听着那群人喋喋不休地询问着过往的人,她看到人群中有一抹异常雪皎的月牙白,这种白色穿在别人身上会显得很普通,但是穿在这位少年身上,仿佛天生就是属于雪白色的,是如此的吻合。他的肤色,比其它的男生要秀润洁净,像浸在水中的玉石一般清透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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