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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芮眼神坚定,朗笑一声,“军权……一群莽夫上战场还行,但遇上朝堂上这些阴谋诡计,一个个还不得被折磨的半死不活,古往今来,那些大将军就是用来开疆扩土的,皇帝继位之后有几个能留下他们,容家能活这么久已是上天厚待。”
“到时候全部战死沙场,怪得了谁!只能说他们能力不足,不能保护我大齐!”
楼子裳闭闭眼,双拳紧握,慢声道,“父亲要我如何?”
“继续与肃王斡旋,慢慢……疏远吧,现在朝中某些文臣也在看你的态度,我想你清楚。”楼芮哈哈大笑,拍拍楼子裳肩膀,“康王有了帝心,阮家,有我楼家还有青衣殿,谁还能拉下他?!民心,青衣殿的决定就是民心!有了青衣殿,阮家老儿一死,谁还能动我楼家!封侯拜相……”
楼芮眼冒亮光。
“父亲说的是。”楼子裳缓缓一笑道,“子裳明白了。”
片刻之后楼子裳从书房出来,对管家一笑,觅芙和元德跟在他身后,天渐渐明了,楼子裳的心……也明了,没错,若是如此,楼家得道升天,康王胜算可以算得上是百分之七十……但也只是百分之七十,还要他青衣殿加持,然楼芮算计的再好偏偏不会想到,他不是楼子裳,真正的楼子裳已经死了。
楼子裳一步步向前走,微风吹来带着凉意,甚是舒服,权枭计划多年,没有他也会成功,楼子裳从未怀疑,然而他见不得楼芮这般算计,他眼神一厉,周身冰寒,楼家……楼芮不怀疑他不过是因为,不过如何,他总觉得他楼子裳是楼家人,再如何也得帮着楼家,楼家倒了他也不好过,撑不下去,所以楼芮从不怀疑他会与权枭合作,这是楼芮最基本的坚持。
楼芮的决定虽不说意料之中也不算意料之外,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了不是吗?隔阂一旦发生,即使日后恢复如初……失去的那些时间总归是失去了,幸运的可能另有所得,不幸的……谁能料的到呢?
楼子裳双掌微合,楼芮怎会知晓——
他从未想过留下楼家啊。
园中百花开的正盛,带着晨露,乳黄而清香的太平花花团锦簇,楼子裳摘下一朵,轻叹一声唇角带笑,“元德,你与他说一声……今日,搁置那些颜料……就加上吧,就像这太平花一样,看了久了总有人觉得淡了些,太平日子久了……总有人嫌平淡了些。”
那个‘他’是谁,元德自然清楚,他心中一颤,垂首道,“是。”
第55章黄棘
楼子裳自房中出来之后,楼芮嘴角的笑就没断过,林夫人恨得咬牙切齿,楼子泽甚是头痛,低声道,“母亲,过了今日他就彻底被毁了,你何必与他较劲。”
林夫人哼笑一声,情绪平缓下来,“泽儿说的是,我听你的。”
“还有,整日莫要与朔夫人横眉竖眼的,儿子说过多少遍了。”楼子泽想起这个更为头痛,“反正她又没儿子,对你能有什么威胁,你与她置气,凭白让父亲厌烦。”
说起这个林夫人也是气的很,瞪着楼子泽道,“没儿子又如何,你父亲现在天天被她夜里勾着,难保不会留种,难道我防范还不对了?我说泽儿你是怎么回事,自从那贱人进府开始,就一直偏帮她。”
楼子泽笑笑,搂住她道,“您是我母亲,我哪儿能偏帮她,我还不是为了您好。”
林夫人冷哼一声方道,“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母亲尽管放心。”楼芮呵呵一笑,“有些人可是对楼子裳恨之入骨呢,这事儿从头到尾您都交给我,这时候就不要管了,儿子定然能办好。”
闻言林夫人宽慰一笑,有些自得,是啊,这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这般出彩,朔夫人、楼子裳这两个贱人,任谁也抢不过他。
相府忙了一日,前来拜寿的人从辰时开始就未断过,权枭来的时候才是申时,按说他是皇子这样就显得有些过早了,毕竟晚宴是酉时才开始的。
大齐世家做宴一般分为两拨,上午来的都是相对关心并没多亲近且职位比较低的客人,午时开席大宴宾客,但此宴为小宴,真正的筵宴是在晚上,而客人从申时开始陆陆续续的过来,到戌时方才开宴。
这人来人往,前后顺序也是有讲究的,官职稍微低些的就会早些,而皇家子弟就算是为了体现对相府的尊重顶多也就是开宴前一刻到了便是,然皇权至上的时代,能开宴之时到已经是已经尊重了,哪儿还有前一刻之说。
所以当丫鬟仆役看到权枭的轿子时登时目瞪口呆,愣愣的呆在了原地,刚到门口前来拜寿的官员一时间也无语凝噎,正在门口迎客的楼子裳暗骂一声‘胡闹’即快步迎了上去,笑眯眯道,“肃王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
未见人声先至,伴随着低沉的笑声,权枭一身玄色撒金祥云服,同色玉带镶以墨绿宝石,腰间坠以血红吊坠,一头墨发松松垮垮的束在脑后,几缕发丝不经意间自刚硬的脸颊边擦过,一双凤眼满是风流笑意,剑眉微挑显得有些懒散,漫不经心的自十六人抬的银顶黄盖红帏轿中踏出,漫不经心道,“子裳与本王客气作甚?本就是本王来的早了些。”
楼子裳看到他整个人一愣,即使看惯了也忍不住呆了起来,一身玄色华服更衬得他眸深鼻高,身材高挑带着强悍,可以窥视那健硕的身体之下蕴含的力量,只是那眸一转,沉沉一笑,丫鬟婆子都蓦地红了脸颊不敢直视,楼子裳暗骂一声,来的早就是了,穿的这么招摇作甚?!
风姿仪度端的是龙章凤姿,楼子裳今日一身雪白青云纱衣,与往日没甚不同,一头墨发同样只一根青云簪轻轻的挽起,飘逸出尘,此时与权枭站在一起,两人一黑一白倒是般配的很,众人看着都觉得有些怪异,偏偏此时权枭毫无顾忌的揽住了楼子裳肩膀,沉声低笑,“许久未见,娘子可有想我?”
不过是一上午……想了他也不会说,楼子裳暗自瞪他一眼,一群人看见权枭顿时就想要围上来却又有些怵得慌,别看这为时时笑着,他们怕得很,丝毫不明白祭司怎的一丝害怕也无。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祭司呢。
楼子泽看到权枭脸色不太好,楼芮听闻也飞快的迎了出来,“下官见过肃王殿下。”
权枭摆摆手道,“今儿相爷寿辰,不必多礼,枭今儿是来祝寿的,一点薄礼,还望相爷莫要嫌弃。”
说完使了个眼色,贴身太监元福上前唱和道,“千年老参一株,百年血灵芝三株,三镶血如意一件。”
人群中冷气声不断响起,就那千年老参就已经显示了对相府的重视,血灵芝更是难得,还是百年的!三株!更别提那三镶血如意,不由暗叹,怪不得人家说肃王与祭司关系亲密,啧。
楼芮连连摆手,眼中却是笑意,“使不得,使不得……”
“相爷严重了,子裳与我乃是好友,没甚使不得的。”权枭轻笑一声扭头在楼子裳耳边道,“子裳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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