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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眯起双眼,嘴角上扬,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那餍足的表情哪里还有半分伤感。
怀溪心中直呼上当,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拿愤怒的小眼神瞪着师姐。瞪着瞪着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算了,师姐高兴就好。
骆怀溪伸展手脚在师姐身边坐下,抬首仰望夜空,静静思念着母亲。
凝视夜空的怀溪没有发现身边凝视自己的目光,漾着水一样的柔光。
☆、6中毒
三年后。
清晨,阳光普照,万里无云,适合出行。
“小鬼,起了没?说好今天去山里找草药的,时间到了,快开门!”顾倾城不解自己的心情为何这样明媚?是因为这天气还是别的原因?
“师姐,我好了,我们走吧!”匆匆洗漱完毕的怀溪一手打开门,一手还在揉着眼睛,分明还没睡醒,连带着软糯的嗓音添了一分慵懒,迷迷糊糊的样子十分可爱,嘴唇微嘟,诱得人忍不住捧起她的小脸啃上一口。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顾倾城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将绮念移出脑海。最近总是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想要亲近小鬼,她到底是怎么了?
既然想不出,那就不要想了,先去后山采药才是正事。行走江湖免不了受伤,略通医术,辨识一些应急的草药可以说至关重要。所以今天的课程对小鬼将来大有帮助,一定要让她用心学习才是。
打定主意,一掌拍向尚在梦游状态的怀溪,让她瞬间清醒,不顾她泪眼婆娑的控诉,抓起她白嫩的小手便往后山走。
比起正面的巍峨奇伟,紫坤山背后的景致更为秀丽脱俗,古木参天,花草密布,鸟鸣悦耳,宛若仙境。不过后山深处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里不仅有着绝世罕见的珍稀药材,奇花异果,也有着许多凶猛的豺狼虎豹,更有无数未知的危险,因此普通的外围弟子不经允许是不能随便进入后山的,所以顾倾城带着骆怀溪来后山是冒着一定风险的。因着对自己武功的自负,及对怀溪三年来修习成果的信任,最重要的是,夕颜花将开。
夕颜花,三十年一现,朝开夕落,寻常不能得之,以之入药对治疗内伤有奇效,对师父的伤大有裨益,而紫坤山后山正巧有一株。只是这夕颜花必须在花开之时折下,否则便会失了药效。今日花期将至,这也是顾倾城非去不可的理由。
“小鬼,仔细看清楚,这是忘忧草,叶片纤细如啮齿状,形似含羞草,常用来治伤止痛,不过要适量使用,过量服用不仅会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甚至会出现幻觉。”耳边顾倾城的声音将怀溪沉浸在自然风光中的神志拉回,用心听着师姐的介绍。
“注意脚下,这里蛇虫鼠蚁很多。”感觉握着的小手猛一颤抖,顾倾城了然一笑,却生不出作弄她的念头,反而有了一丝怜惜,紧了紧自己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骆怀溪这才定了定神继续跟着前进。
“无心果!”顾倾城采下一枚拳头大小的朱果,端详再三,兴奋地说道:“直接食用会让人失去神志,状如痴呆,但如果研磨入药服用少量则能达到洗髓通经的功效,有助于练功修行。”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顾倾城讲解得投入,明眸善睐,顾盼生姿,怀溪听得入迷,半是因为这浩瀚渊博的知识,半是因为师姐绝世的风姿。
不知不觉,日已薄西,两人也来到了后山深处。
看了看天色,再过一个时辰天便要大黑了,到时候林中会危险百倍。夕颜花将开,她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找到并返回。
紧了紧满载的背篓,顾倾城拉着怀溪继续向密林深处走去。
皇天不负有心人,找寻许久,在顾倾城就快要放弃的时候,只听怀溪指着某处高兴地大喊:“师姐你快看!白花红叶,三瓣交错,那是不是夕颜花?”
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朵兀自开放的小花,正是她们苦觅良久的夕颜!
将采下的花瓣小心翼翼收好,放入背篓,顾倾城扬起一抹笑颜,正待说什么,却觉得腿上一麻,继而便向后倒去。本以为会倒在地上,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却投入一个香软的怀抱,耳边传来怀溪焦急的声音:“师姐!师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师姐!”
意识似乎逐渐消失,脸上却传来一丝凉凉的触感,又唤起她的神志,眯眼看去,是怀溪梨花带泪的小脸,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滴在她的脸上,仿佛也滴进了她的心里。
试着运了运功,丹田空空,又有些燥热,果然还是自己太大意了,像夕颜这种奇花,周围定是有毒物相守才是。
顾倾城苦笑一声,虚弱地开了口:“是……是炽焰蛇。这种蛇……全身,全身赤红,有剧毒,毒液会使人……丧、丧失行动能力。”还有浑身燥热,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却没有说出口。这几句话也耗费了她所有力气,似乎又有昏迷的迹象。
骆怀溪小心地抱着顾倾城软倒的身子,慢慢坐到地上,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膝盖上,将她身体放平,开始细细摸索寻找被蛇咬到的伤口。鼻尖嗅到怀溪身上淡淡的香甜气息,顾倾城觉得有些口干,一种痒,似乎从喉咙延伸到心里。突然感觉到一双小手在自己身上逡巡,顾倾城死死忍住快要冲口而出的呻吟,心里不停的咒骂:这个笨蛋,她已经这么难受了,还在她身上四处点火,想要害死她吗!
此时的怀溪也急得满头大汗,师姐的伤口到底在哪里啊?“找到了!”一把撕开顾倾城的裙裾,脚踝处瓷白光滑的肌肤上赫然有两个小洞,且隐隐有些发黑。
似是想到了什么,骆怀溪抿了抿唇,望着顾倾城的双眼认真的说:“师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顾倾城只觉得怀溪粉嫩的唇一开一阖煞是诱人,却见她突然俯下身去,正不解,突然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酥麻,柔软相贴,带起一道颤栗。
意识到怀溪正在用嘴帮她吸毒,顾倾城既感动又焦急,来不及回味那一刻蚀骨的感受,劈头盖脸的责备:“笨蛋!不许吸!死小鬼,停下来,听到没有!停!”且不说声音绵软无力毫无威慑,照怀溪执拗的性子也决计不会听她的。见怀溪闷声不理,顾倾城撇过头去,眼角却有些湿润:帮我吸出毒血,你自己也会中毒的啊!笨蛋……
待到顾倾城脚踝的血色转淡成为嫣红,骆怀溪才停了下来,吐出嘴里的毒血,从背篓中找出清热解毒的草药嚼碎敷在伤处,又从自己衣襟上撕下一条干净的布包裹住伤口,然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点点头,又抬头去看师姐,却见对方瞪着一双兔子眼死死地看着自己,眼里有怒火,有担忧,还有一种怀溪看不懂的情绪。
有些瑟缩地向后仰了仰身子,骆怀溪撑起一个讨好的笑:“师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快回去才是!不如,我背你吧?”虽是询问的语气,却不待回答,早已转身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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