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吧。”
“嗯,萧妙淽……”
看到侯胜北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变化的眼神,侯安都缓缓道:“摩诃的年纪也不小了,就赏给他做个小妾吧。”
“什么?!”
侯胜北像是被火燎到般跳了起来,彷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阿父你说什么?”
“我说把萧妙淽赏给摩诃做小妾。”
“阿父。”
侯胜北几乎用了全部力气,克制住怒气问道:“为什么要把淽姊赏给萧大哥?”
“这很奇怪么,摩诃乃是我帐下猛将。今年二十岁身强力壮,赏个女子暖床,以结其心,不是很合理?”
“可那是淽姊。”
侯胜北已经被阿父突如其来的话打闷了,有点语无伦次道:“为什么是她?赏赐别的女子不行么。”
“随便赏赐一个女子,哪里显得出恩重。”
侯安都道:“萧妙淽身分高贵,美貌动人,又伴读你多年,这样才能体现出为父对摩诃的器重。伱要娶亲,她不适合继续待在你身边。”
“你也知道淽姊伴读我多年。”
侯胜北第一次强硬地顶撞阿父,低吼道:“我不同意。”
“哦,你不同意,那待如何?”
侯胜北悲哀地现自己不能如何。
孝道为先,他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忤逆父亲吗?
就算他反抗,难道有能力阻挡阿父的命令吗?
可是淽姊,她会怎么想,会怨恨自己让她重返红尘,再次成为他人的玩物吗?
那颗好不容易泛出绿意生机的心灵,再次沉入泥泞被践踏?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际,耳边又传来阿父冷冷的话语:“你不同意将萧妙淽赏赐给摩诃,难道自己还能娶她为妻,予她名分?”
侯胜北语塞,他只是潜意识里不舍得淽姊,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婚嫁的问题。
“萧妙淽可是叛贼侯景之妻。谁要是敢娶她,必为天下不容,万夫所指。”
侯安都的声音冷漠如冰,锋锐如刀,揭露了残酷的现实。
“就算是至尊,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纳萧妙淽。她的命运,就是被收入高墙深院,成为某个达官贵人的玩物。或是在一处无人知晓之地,静悄悄度过余生。”
“不!”
侯胜北终于大声吼了出来:“淽姊的命运绝非如此。如果天下人视她为叛贼之妻,我就让天下人闭嘴不敢提起此事!”
“呵呵,好气魄。”
侯安都轻轻击掌。
下一刻,他拉下脸来:“你带着自己那队兵,给我滚回建康,好好再多看你的淽姊两眼。这一战用不着你。”
侯胜北咬紧牙关,他没想到阿父那么决绝狠心,要在即将开战之际赶走自己。
是因为周宝安搞出来的事情让他颜面挂不住?还是为了淽姊的事自己顶撞令他不满?
“还嫌丢的人不够?你现在就像一根刺,诸将只要看到你,就会想起景德和我不睦之事。”
侯安都一脸鄙视嫌弃:“周宝安素有纨绔之名,他可以不在乎名声。现在你也和他成了同一类人,众将作何观感,如何看我?”
“你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侯胜北觉得自己明白了阿父为什么这么做,周宝安的事情让阿父在众将之前丢了颜面,所以才拿淽姊的事情出气。见自己不从顶撞,就要赶走遣返。
侯安都也不解释,挥挥手:“你走罢,这是军令。”
“遵令!”
听闻军令二字,早已养成的习惯,侯胜北从牙缝中狠狠蹦出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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