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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辰小声的说着话,走过来时才看见沈欢已经醒了。
快步走到病床旁边,俯身问:“怎麽样,还有哪里难受?”
“没事”沈欢虚弱的脸上硬是挤出一抹微笑,她想让周瑾辰放心,便开玩笑自嘲的说,“我还以为到新的一年,就不用来医院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手臂和被吊起来的小腿之外,其他也没有哪里是被纱布包着。这应该是躺了很久,身体也都僵硬,沈欢想要起来,却感觉全身上下,好像被刚组装起来的一样,尤其是在腰腹的位置,感觉沉沉的,好像被车碾过。
在周瑾辰的帮助下,她半个身体背靠起来,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另一边腿,两条腿都在,扭着也有疼痛的感觉。
“我的小腹和腰这一块有点难受,我是撞到哪里了吗”沈欢问周瑾辰,对于车祸发生时的状况,她有好多都不记得了。
周瑾辰看到她带着疑惑的目光,眼神闪躲,视线下意识的就瞥过另外一面,不敢与她对视,他沉默着,呼吸也变得急促,好久才下定决心,艰难的,带着磕绊的和她说:“沈欢,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你说”沈欢突然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怀孕了,孩子没有保住”
沈欢愣愣的,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大抵是躺久了,耳朵竟也能发起迷症。眼中震惊,充斥着不可思议,“你说什麽?”
周瑾辰把人搂住,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她,宽大的手掌来回抚摸着她消瘦的背脊,似乎在安慰,“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这样啊”沈欢没有任何反应,她冷静的,好像这只是发生在生活里,很平常的一件事情那般。
在她昏迷的时候,周瑾辰想过无数种可能。她大概会哭,会闹,会咆哮,难受,绝望,愤怒,可是她什麽都没有,就接受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其实沈欢也不是接受,也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办,或者说这件事情,本就在她所有的预料之外。她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会这麽快的来,又这麽快的离开,她的思考跟不上这麽快速的事情发展,脑子还很混沌,宛如刚才煮沸烧开的浆糊,就跟他现在的身体一样,还需要重新去适应和习惯,或许在之后的某一天里,她就突然的崩溃大哭,疯狂难受,痛斥自己当初的反应。
无论在什麽时候,至少不会是现在。
第三十二章
阮琦他们是在第二天下午过来看她的。
下了飞机就直接过来,阮琦的脸上还有些憔悴和水肿。刚生完孩子的她整个人的气质也都改变不少,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母亲感觉,连和沈欢说话时,那语调都变得轻柔。
今天的外面有很大太阳,从早上十点多起就晒进了她的病房。房间里都暖烘烘的,沈欢惦记那阳光已经很久,在阮琦他们来之前,就央求病房护士把她推到有阳光的窗户附近,还搬去了几张椅子,他们在那里说了一下午的閑话。
从阮琦的孩子讲到单靳哲第一次换尿片时的搞笑场面,又提到周纤纤最近的几场豔遇,阮琦说楚迟澈新交了个外国男朋友,那身高得有一米久了,上次她见了一面,感觉自己站在那人身边,就像个还没成年的小孩。他们又聊到最近发生的几件好玩事情,和听来的圈子里的新鲜八卦。
周纤纤和阮琦说笑,她侧目看见坐在阳光里的沈欢,晒进屋里的光透过纱帘落在她的脸上,形成那很温暖的保护罩。她恬静,只是脸上有很深的疲惫,算起来不过小一年的时间,她却跟变了个人一样,话越来越少,焦虑感越来越重,虽然她也在说话,可显然是没在状态里,就偶尔过来插两句嘴,多数时候还都很安静。
周纤纤从走进病房,看到沈欢那消沉的模样起,心里就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和沈欢说。但是想到现在,她觉得作为受害者的沈欢,有权利,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所发生的全部。
“有个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周纤纤顿了顿,斟酌开口。
“纤纤”阮琦想要阻止,伸手去拦却没有拦住。
周纤纤认真的面对阮琦,“她应该知道”
“什麽事情这麽重要?”坐一下午,沈欢也没有力气了。她把头靠在椅子后面的枕头上,从前和他们说话,不管是在聊天还是说八卦,甚至是谈到工作,谈起那些拗口的哲学和经济,她都有许多的力气和精神,一直能说到他们两个喊累,可现在她当真是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
在跟周瑾辰领证之后,沈欢的疲倦感是肉眼可见的加深。两人都忙,经常一两个月的见不到面,只能通过语音或者视频联系,可有时候连通个视频电话的时间也都没有。太长时间的不见面,难免会让沈欢思考起两人之间的感情,再加上他父母对于自己的态度,心里泛起忐忑,担心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会给周瑾辰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一面有很急切的想要去追赶周瑾辰的脚步,想让自己的事业可以赶快起来,她只有一个人,可要烦恼的事情却有这样许多。
“跟车的是周瑾辰的粉丝”周纤纤说,她注意着沈欢的表情,只要她有一点难过或者不开心的样子,只要有稍微一点表露,她就会立马过去,紧紧抱住她。
“周瑾辰的粉丝,你怎麽知道?”晦暗的眸子直直看向周纤纤,沈欢撑着从躺椅里做起来,看到面前的两人,她是怀疑,但不愿意去多想,“阮琦你也知道?”
阮琦在旁边,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周瑾辰知道吗?”她试探性的又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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