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出了大牢,闻到外面的鲜活气息,他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
受道一影响有些混沌的大脑,也变得清明,与行礼的狱吏、牢头点头,便径直回驿馆了。
回到驿馆,坐落在驿馆临时书房的书案前。
他才觉身上哪里都有一股死尸的味道,从前查案的时候,虽也会去旁观仵作验尸,可从来没有哪一位验完尸,会跟他说得唾沫横飞,甚至会毫不避讳的拉上他的袖子。
“来人,备水。”本来想要沐浴,但甫一提到水,但想到濮阳县周边遭了灾的村子,全是淹没在水里,这中间的事情还没有查清,王玄之又挥退了前来的下仆。
行至书案前,将窗棂撑起,明亮的日光齐齐涌入。
王玄之自书案上拿出一张雪白洁净的纸,用两方镇纸压好,这才提笔,在上面写下这一回查到的线索:濮阳、水患、流言、死尸
再要写时,一滴墨在纸上晕染开来。
看到晕开的墨团,王玄之才觉自己出神了。
“这几者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呢?”王玄之好看的眉头皱起,不断在几者之前交叉着划线,试图将他们窜联起来,先便是死尸与流言。
跟着又是水患和濮阳,却现,这中间还少了点东西,连上去,还缺少关键性的实证。
将方才那纸纸撇在一边,王玄之又重新写了一张,“根据方才那道一的说法,死者应当是被人灭口的。还有尸体的衣物,根本不是牛角村村民的布料。”
之前钦差大臣安顿濮阳县各村遭难的百姓,最严重的便属牛角村了,整个村都被冲没了,百姓也十不存一,活下来的少之又一,可还是有那么些活口。
“所以这人是从哪里来的呢,又是为什么要来牛角村。”王玄之试图去揣摩死者的意图。
恰在此时,书案上的清水有轻微的涟漪。
“进来。”王玄之搁下手中笔,又拿来另一张雪白的纸,覆盖住先前写的东西,方抬头。
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小潼。
“大人,查清楚了。”小潼压低声音回道。
王玄之:“牛角村的村民怎么说?”
小潼:“大人你可真神了,你猜得不错,那人还真不是牛角村的村民。”
“可有打探出来,死者是从哪里来的了吗?”王玄之看着说到兴对上的小潼,觉得他有一刻与牢里的那个小道士重合了,揉了揉眼,还是自家心腹小潼。
说到一半的小潼见状,问道:“大人哪里不舒服吗。”
王玄之摆摆手,示意他说下去。
小潼又摆正了身形,“死者从哪里出来的,牛角村的村民,说法不一,有说他从东边来的,也有说他从西边的,总之每个方向都有。”
“这么说来,牛角村的人都认识他。”王玄之问。
小潼:“他在牛角村落户了的。”
“”王玄之忍住了想换心腹的冲动。
无奈问道:“你还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小潼:“这人姓王,村里的人喊他王荣。
王荣经常不在家里,也从来不见他干活,时常有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人来找他,村人猜王荣生活的来源,应当就是来自这个男子。”
王玄之的右手又不由自主的轻点着书案,已经习惯自家大人动作的小潼,也不再打扰,转身出去守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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